他用力拍着身上的衣裳,将灰尘拍得满天都是。
一听这话,云知鸢居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看来医馆的伙计还真没骗她。
这个老头子,真是不好整。
不过还好,云知鸢不是来请这老头子出诊的。
她道:“我今日前来,并非是想请你治病,所以你今天出不出诊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这话倒让老头动作一顿,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笑得狡黠的女子,“那你来作甚?难不成真是贪图我这要饭老头的家当?”
这话说得,就连老头子自己都不信。
他这一贫如洗的样子,能有个屁的家当!
云知鸢“嘿嘿”一笑,颇有一些死皮赖脸的模样,“求一套金银针。”她答得干脆,“听闻您的金针渡穴之术冠绝京城,而我恰好需要一套金银针,这不就一路打听过来了吗?”
听闻这话,老头嗤笑出声,酒葫芦在他的掌心转了个圈,“金银针好求,可这针法传承却不好求,不过你既然知道金银针,想来,应该早就做过功课了吧?”
他打了个酒嗝,酒气喷在云知鸢脸上,“报个师承来历,莫不是哪个权贵家偷跑出来的野丫头?”
“我不过是个小小医者罢了,家师也早就驾鹤西去,就算说出他的名号,也不过是籍籍无名。”云知鸢神色坦然。
倒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的师傅,而是那老头子曾经说过,不准她将师傅名号外露。
当时她还问过为什么,那小老头便说他是在躲避仇家。
所以今时今日,云知鸢也不曾将那个小老头的信息告诉过任何人。
“医者?”老头绕着她踱步,枯瘦的手指突然点向她腕间穴位,“那你说说,这内关穴除了宁心安神,还能解何种急症?”
云知鸢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指尖精准压在曲池穴上,“既能治心悸失眠,亦可在中暑时配合十宣放血,立竿见影。”
老头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看着云知鸢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赞许。
只是……
“纸上得来终觉浅。小丫头片子医书倒是背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治过几个人?”老头子哼道。
他原以为云知鸢会大言不惭地夸海口,却见自己这话问出来之后,云知鸢的脸上居然闪过心虚之色。
一旁的采莲也想看自家王妃是如何自证本领的,这会儿见着云知鸢眼神游离……
不会吧,王妃难不成一个人都没治过?
那她怎么好意思说要与王爷做交易的!
云知鸢也很无奈,她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虽然有一身本领,可是庄子上也就那么几个人。
而且还全都是云家的下人,虽然不至于会如何苛待她,但是那些人也从来就没把她当回事。
若真说救治过什么人……
在老头子还活着的事情,她倒是跟着老头子在乡野之间做过赤脚大夫。
当然了,她每天都是天不亮出门,然后在晚上回到庄子。
如此反复,所以,她这些本领既不算只是背书,却也实在说不出究竟都救过什么人,治过什么病……
眼看着云知鸢犹犹豫豫的,老头子的脸色又变回了那副臭脸,他道:“医术博大精深,不要以为背过几本书就不得了了……”
“我曾经帮忙给刘婶家的母猪接生……”云知鸢道,“二十头小猪,母子平安。”
“什么?”老头子一愣。
云知鸢似乎有了自信,抬着下巴说道:“不是我吹,我那接生的手艺是十里八乡顶好的,而且我还精通母猪的产后护理,在这方面就没有一个对我不服气的。”
她说着这些,还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