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几个太医匆忙赶到寝阁,宇阳公主怕事情闹大,叫来太医给江雁鸣医治。

四五个太医按着江雁鸣,重新给他正骨。

江雁鸣嘴里咬着巾帕,彻骨的疼痛让他嘶吼不止,洛婴宁跪在床榻边,紧握他的手,浑身禁不住跟着颤抖。

折腾了一个时辰,太医们总算再次处理好伤口,上了夹板,对江雁鸣说:

“驸马爷,您万不可再伤到骨头,否则这条腿就要不得了。”

人都退出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俩。

江雁鸣刚刚喝了麻沸散,意识有些涣散,但是没那么疼了,他用手指蹭了蹭洛婴宁的脸颊,轻声问:

“怎么哭了?心疼我?”

洛婴宁咬咬唇:“奴婢担不起。”

江雁鸣阖上眸子,轻轻叹气:“我纵横沙场,觉得男人就应该心怀天下,马革裹尸,从没以为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拔剑。”

“将军,您越是这样,公主更会要了奴婢的命。”

一旦哪天驸马浪子回头,自己就是个炮灰。

她眼尾有清泪缓缓溢出:“求将军放过奴婢。”

江雁鸣转头看着她,用指腹轻轻擦了她的眼泪,揉着她的唇瓣:

“你是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你。”

日暮。

丫鬟老老实实送来晚膳,恭顺得很。

到了就寝的时辰,江雁鸣对洛婴宁说:“从今天起,你就睡这里,你出了这个门我不放心。”

洛婴宁点点头,收拾好屋子,拉下帷幔,从床位上到床榻,躺在江雁鸣里侧的枕头上。

江雁鸣将手臂枕在头下,垂目看着她,用命令的语气说:“过来亲我。”

洛婴宁犹豫片刻,俯身贴上他的薄唇。

良久,江雁鸣摸着她的脸颊,嗓音暗哑:

“你果然克我。”

翌日,公主府出人命的消息传到太子殷玄那里。

殷玄二十有五,是皇后的长子,文韬武略颇有城府,是当仁不让的东宫太子。

江雁鸣是他的发小好友,更是他权斗的左膀右臂,这段时间因为江雁鸣战败,三皇子联络几个朝臣逐渐成了气候,让他非常焦心。

他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正要去公主府看望江雁鸣,没想到他这个惹事的妹妹先出了问题。

他快马到了公主府,先来到正寝殿,训斥宇阳公主:

“你太胡闹了!多亏是我先知道,若是闹到父皇母后那里,看他们怎么处罚你。”

宇阳公主趴不服气地说:“谁让他为了个婢子跟我动粗。”

殷玄哼了一声,走到近前垂目看着她:

“那个婢女明明是你赏给江雁鸣,为了羞辱他,自从成婚后,你是不是就没让他进正寝殿睡过?”

宇阳公主更来气了:“我天天让他来,是他自己不来,天天宠着那个婢子!”

殷玄坐在椅子上:“宇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之前就说过你们不合适,你非要让父皇促成这门婚事,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江北流还搞在一起?”

宇阳公主扁扁嘴,小声说:“那是为了气他,玩玩而已。”

殷玄浓眉紧蹙:“现在江北流投靠老三,天天给我使绊子,你还胳膊肘往外拐,加重江雁鸣的伤,你想我们一条船都沉了?!”

宇阳公主委屈看着殷玄:“哥,那江雁鸣他也太欺负人了。”

“等我登基,让他处置一个妾室还不是一道谕旨,你急什么,现如今要赶紧让他伤愈回朝,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妹妹!”

殷玄用手点着宇阳公主的额头说。

他到江雁鸣的寝阁,并没有摆什么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