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婴宁走到伞下,对远处的暗卫悄悄摆手,暗卫隐去。
“匈奴一直不消停,恐怕又要打仗了,趁着还没动,来看看你们,省得到时候乱起来,就走不开了。”
洛婴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担忧地说:
“到时候我会派兵来保护你们。”
容吉轻笑:“我们有俩战神,你还怕我们被波及,不用你操心。”
洛婴宁沉吟片刻问:“他还好吗?”
“还可以,天天折腾赵万春,倒是听我的,赵万春让他做什么他都是对着干,像个小孩子。”
洛婴宁笑道:
“当时以为赵万春一个人可以,结果还是把你发过来才镇得住他。”
容吉将伞偏向洛婴宁一边,凤眸微闪,看着她问:
“朝堂还平安吗?你和皇帝相处如何?”
“皇帝对我很好,他很想要个孩子,可惜我自从那次小产,伤了根本,就无法再生孩子了。”
洛婴宁不无遗憾地说。
容吉也噤了声,两人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来到一处青瓦粉墙的大宅院前。
推开黑漆大门,里面曲径幽深,草木郁郁葱葱。
两人穿过回廊,又走过月亮门,听到赵万春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玩我的剑,都弄断好几根了,你玩你自己的不行吗?!”
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那根是木头的,你糊弄谁呢?”
洛婴宁心中一动。
上房前的大院子中,青石板铺就,被雨水打湿,润泽清爽,两人白衣青年在对峙。
赵万春一转头,看到洛婴宁,正一股火没处发,直接拿着手中的断剑走过来冲她吆喝:
“你看看,他除了捣乱就是给我添麻烦,你快把这个失智青年带走吧,我快受不了!”
容吉连忙说好话:“你让着他点,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
“我还不够让着他?他经常穿错我的衣服,乱动我的东西,连我养的狗都放跑了!
你一开始不是说他只是忘记过往吗?怎么弄了个失智,你快回去把迟沐凤那个江湖骗子砍了!”
洛婴宁无奈地抿抿唇,越过他们俩,踮脚往院中看去。
斜雨细碎打在江雁鸣身上。
他穿着素白长衫,乌发半束披至腰间,正看着手中的一半断剑发呆,轻轻划在手上,流出一串血珠。
“祖宗!拿东西不能划手!跟你说了八百遍!”
赵万春冲过去对他吼道,江雁鸣吓了一跳,连忙将断剑丢到一旁水池里,结果两条锦鲤翻着鱼肚白飘上水面。
赵万春无奈地看了一眼水里的死鱼,转头对容吉喊:
“你的鱼死了,挖坑吧。”
洛婴宁缓缓从回廊中走出,站到他们面前。
江雁鸣侧过头,脸颊和眼睫上都挂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眼神漆黑清澈,无辜纯净,看向洛婴宁。
洛婴宁微微抿唇,抬眸细细看他,浅笑:
“果然还是那个样子,你……这次记得我吗?我去年来看过你。”
江雁鸣凝了她良久,摇摇头,问赵万春:“她是谁?”
赵万春白了他一眼:
“她是谁都跟你没关系,你赶紧去后面把衣服洗了,下次再把墨汁撒到衣服上,我就让你光着屁股。”
江雁鸣蹙眉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容吉连忙过来说:“你就帮他洗了吧。”
赵万春浓眉挤成一团:
“没门!这是给他个教训,省得下次再用墨汁在衣服上乱画,快去,把我和容吉的衣服也洗了,都在后院堆着。”
江雁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