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离开京城吧，否则让朝中官员看到不好交代。”殷玄说。

洛婴宁沉吟半晌，说：“襄州。”

次日。

赵万春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拿着朝廷的通关文牒出京城。

赵夫人搂着儿子边哭边嘱咐：“襄州是我们的老家，那边有人照拂你，你就在那里不要乱走，会有危险。”

赵万春轻轻拍着母亲的背，轻声说：“儿子知道了，儿子不能给您尽孝了，儿子有罪。”

母亲不停地抹眼泪：

“还说这些干什么，若不是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冒死救你，你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赵万春浓眉紧蹙，他当然知道。

并且自己的发配地是襄州……

他眼中有点点泪光，紧紧咬着嘴唇，冷冷地说：“谁稀罕她的虚情假意，母亲，我走了，您多保重。”

赵玉远远站在一家商铺后面，看着儿子出了城门，长长叹了口气。

赵万春出了城，看到两个官差，一辆马车在等着他。

他翻身上了马车，赫然看到洛婴宁坐在马车里。

“你……”

赵万春震惊地看着她。

“你不用这么吃惊，我来送送你，这一世，我们这算是最后一次见面。”

赵万春迟疑片刻，大刀阔斧地坐进轿子。

“你是来听我如何痛哭流涕感谢你的吗？”他冷声哼笑：“今日我是你的阶下囚，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洛婴宁轻轻叹了口气：

“赵万春，你我之间的情义互相心知肚明，何必说这些意气用事的话。”

赵万春心中一动，他强撑着，咬着牙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出去，这辈子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第145章 忘记一切

洛婴宁今日穿的是寻常衣裙，简单发髻，不施粉黛，还是那副小丫鬟的样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能正经说话吗？赵万春。”

赵万春转头看向窗外，良久，他咬着牙说：“洛婴宁，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洛婴宁抿抿唇，语调平静：

“喜欢过，可惜那时候我是江雁鸣的通房，根本没资格喜欢别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

赵万春噎住声，半晌才闷声回：

“没有。”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没私奔成又不是我的原因，你怪在我头上，还和江雁鸣一起来对付我。”

洛婴宁脆生生诘问他。

赵万春无法回答。

他默默低下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走吧，我要启程了。”

洛婴宁气恼地吼他：

“我知道你想……”

赵万春没等她说完，一把搂住她。

“不准说出来。”

洛婴宁没有再说，她伸出手臂，搂住赵万春宽阔的脊背，轻轻拍了拍。

良久，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赵万春生生将要溢出的泪咽了回去。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摸着洛婴宁的头发：

“我就是恨你，不能爱，恨还不能吗？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洛婴宁轻声说：

“万春，我有事相求。”

两人缓缓分开，赵万春不解地看着她：

“什么？”

洛婴宁迟疑良久，看着他：“这世上，只有托付给你，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