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殷玄最喜欢和她下棋。
惠妃对洛婴宁倒是十分尊重,即使洛婴宁出身只是个丫鬟,惠妃却从来都是礼数周到,毫无僭越。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她以宫中大礼跪拜。
洛婴宁点点头,扯过一件锦袍披在身上,沉着脸走出龙乾宫。
走到宫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惠妃坐在床榻边,为殷玄按摩肩膀,像两个寻常夫妻,亲密有礼,举案齐眉。
自己虽然是皇后,年轻气盛,野心勃勃,但是跟那两个人比起来,仍然丝毫没有贵族之气。
贵气是一种从容不迫,她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有。
只有身后有千军万马,有文武大臣,才能支撑自己的万丈雄心。
每到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会觉得落寞,会思念大夫人,思念曾经在江府的种种。
此刻,她嫉妒惠妃。
出了龙乾宫,小路在一侧说:
“若是娘娘不喜欢惠妃,奴才处置了她,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那倒不必,但是不准她再去侍寝。”
洛婴宁恼怒地赌气说,迟疑片刻又改口:
“算了,皇帝喜欢她,若是没有她,皇帝会很寂寞。”
她出了口浊气,自己本来就是为了这个位置才做皇后,跟妃子争宠也太没格局了,况且惠妃也没有撺掇皇帝废她。
事到如今,皇帝也没有能力废她。
回到鑫辉宫。
斜歪在大床上,洛婴宁心中寂寞难耐。
小路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眉目神情,试探着问:“娘娘,要不然奴才去请佐大人来?”
见洛婴宁脸上毫无表示,又说:“奴才去请容掌印?”
洛婴宁脸上开始出现不耐烦:“还有几个时辰天亮,把奏折拿来。”
小路无奈抿抿唇:“还早呢娘娘,您还是爱惜身体吧,明天再批折子,您虽然年轻,也不能这么个用法。”
洛婴宁叹了口气:“叛军如何了?”
小路连忙说:
“军情来报说江雁鸣和赵万春会合,将大军撤出京城外围回守越州,此次他们大伤元气,霍德王子请战,要包围越州,将他们一举拿下。”
洛婴宁忽地笑了声:“若没有跟江雁鸣玩这一套猫捉老鼠的游戏,本宫真是觉得无聊透顶。”
她慵懒地伏在枕头上,轻声说:
“本宫在江府的时候,大夫人教本宫看书,兄长给本宫讲古代先贤的故事,那是本宫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原来如此短暂,你呢,你有什么有趣的经历?”
洛婴宁看向小路。
小路不到十七,比她还小,但是鬼机灵,之前一直跟在容吉身边,后来他主动想跟着她,倒是很贴心。
小路抿抿唇说:
“奴才小时候玩一种游戏,就是在地上刨一个小坑,几个人用小球往里滚,可以碰撞,看谁先入坑,还挺有意思的。”
洛婴宁眼眸一闪:“本宫小时候也玩过,来来,你叫上几个人我们一起玩。”
小路叫过来几个太监宫女,将宫殿中间一个花纹上的圆砖起下来,又找了几个琉璃球,洛婴宁就跟他们几个玩起来。
玩到后半夜,洛婴宁才让他们收拾了,精疲力竭躺在床上。
她不敢闭眼,看着头顶帷幔发呆。
小路站在床边说:“娘娘,您睡吧,万一梦魇,奴才把您叫醒。”
洛婴宁无声笑了笑,讪讪地说:“一闭上眼,阿萧就会来找本宫,他为什么不去找他爹,把他爹带走,本宫就不用打仗了。”
暗夜如此绵长,如此难捱。
“娘娘,您好久没有去容掌印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