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传书?”
“对,今日一早收到的。”
江雁鸣沉吟片刻,坐起身倚靠在床头,眯起眼眸问外面:“军情是太子府来的还是军机处?”
“军机处。”
江雁鸣顿了片刻讥笑:“容吉跟我来这一套,上次用过的还用,他当本将军是三岁顽童吗?不必理会。”
“是。”
门外士兵退下。
江雁鸣侧目看向身边的洛婴宁。
洛婴宁躺在枕头上,眼神中不免有些失望。
“怎么?我没有上当,你觉得很遗憾?”他屈起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你是不是希望我立刻去北境,最好战死沙场?”
洛婴宁摇头。
自从昨天迟沐凤吓唬她,她还真怕江雁鸣给她下药。
江雁鸣盯着她看着半晌,鼻底出了口浊气,俯下身,宽大手掌覆在她小腹上,声音暗哑了几分:
“这里有孩子了吗?”
洛婴宁心里一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身子僵硬得不敢动弹,眼睫快速眨动,咽了咽喉咙。
身上一重,江雁鸣山一样的肩膀又压下来。
半个时辰后,床帏依然在晃动,门外却又响起拍门声:“江大将军,太子殿下的人来传信,让您赶紧去太子府。”
江雁鸣停下来,剑眉紧蹙,眼眸一转,问:
“什么事?”
“太子殿下说军情是真的,请您马上过去。”
插入洛婴宁细白指缝的手紧紧攥起,手背暴起狰狞青筋,继而松开。
江雁鸣去侧间快速沐浴后,穿上衣服,披上轻甲,没有看洛婴宁一眼,抓起佩剑大步出门。
洛婴宁从床上坐起来,直觉感到这一定是容吉的计策。
太子府。
江雁鸣来到厅里,看到殷玄在等他。
“军情是真的?你确定不是容吉在搞鬼?”
“我反复确认过,是真的,就是当时围剿你的那个部落可汗伊势邪。”殷玄点头说。
“是他?!”
江雁鸣一听此人怒火中烧,当年自己腿上和眉骨上的刀伤就是他砍的。
他狠狠将长剑拔出一截再“镪”插进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殷玄卧蚕眉紧蹙:“你不要冲动。我再让北境那边多侦查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再行动,你一动就是几十万大军,行程数月,一定要慎重。”
江雁鸣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先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措手不及。”
接下来几日,江雁鸣晚上都没有回江府,一直驻扎在军营整军训练,马不停蹄地调配人马,准备给匈奴痛击,一雪前耻。
他倒是没有忘记给江府增派了一千亲兵,府邸铜墙铁壁,里面的洛婴宁插翅难飞。
第五天,殷玄在北境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匈奴王伊势邪确实已经进入境内烧杀掳掠,挑衅中原。
皇帝大为恼火。
朝堂上,江雁鸣请战:“陛下,臣已经备好二十万精兵,日夜操练,粮草战马都已充足,即日就北上痛击匈奴。”
皇帝站起身,一挥龙袍广袖:“好!江雁鸣,朕相信你一定可以把他们赶尽杀绝!整个朝堂全力支持你。”
“臣遵旨!”
皇帝身后的容吉凤眸微闪,冷白瓜子脸毫无波澜。
江府,夜晚。
江雁鸣已经七天没回来过夜了。
洛婴宁觉得这次有希望,如果他出去作战,容吉一定能将自己救出去,等他再回来已经事过境迁,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步步紧逼。
当然,也有可能会……战死沙场。
洛婴宁心头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