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合青甜的陈述和小混混的供词,真相愈发清晰:她不仅偷了毒药,还早有预谋地找了人想绑架青甜,步步都透着置人于死地的狠戾。

“偷剧毒、雇凶绑架,桩桩件件都够判重刑了。”

张景逸合上卷宗,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落到这个地步,纯属咎由自取,死有余辜。”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严肃的脸上,映出几分对恶行的憎恶,也映出几分对法理昭彰的笃定。

然而,霍家那边却不肯善罢甘休。霍雨薇的父母红着眼找上门,不顾青甜刚经历惊魂,在宋公馆门口撒泼哭闹,一口咬定是青甜“逼死”了女儿,非要她给个说法,言语间满是对萧家的指责,仿佛霍雨薇的恶行全是旁人所迫。

这事很快传到萧老爷子耳中。老人家坐在太师椅上,听完下人的回禀,手里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霍家这是昏了头!自家女儿作恶在先,死有余辜,反倒来攀咬我萧家的人?”

当即让人传话过去,若再敢骚扰青甜,萧家便再无顾忌,索性把霍雨薇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所有人评评理。

一来二去,曾经逢年过节必互相走动的世交,竟彻底撕破了脸。霍家骂萧家冷血护短,萧家嫌霍家蛮不讲理,两边在大院里碰面都形同陌路,连带着各自交好的人家也泾渭分明,一时间,往日和睦的军区大院里,竟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萧霍两家彻底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事情闹到这一步,连最高层都有所耳闻。领袖亲自调阅了所有卷宗,从霍雨薇指使混混寻衅滋事、盗取剧毒药剂,到她两次对青甜下死手,再到青甜全程的防卫举动,每一个细节都仔细核实清楚。

最终,领袖给出了明确的定论:“霍雨薇所作所为,皆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青甜面对不法侵害,所做一切均属正当防卫,理应受到保护。”

一句话定了调,霍家再不敢有半分纠缠,这场风波才算彻底平息。而经此一事,青甜的沉稳果敢,也让更多人暗自佩服。

霍凛川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指尖攥得发白。他一遍遍回想青甜往日里温和待人的模样,实在想不通,那样善良正直的女子,怎么会间接让他妹妹丢了性命。

他不是不知道,是霍雨薇自己步步作死,先是雇凶挑衅,再是动了剧毒,确实错得离谱。可……可青甜那般心善的人,就不能再退让一步吗?哪怕只一次,或许妹妹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心头的郁结像团解不开的乱麻,对妹妹的死无法释怀的痛楚,混杂着对青甜的不解与怨怼,推着他站起身。他知道此刻去找青甜不合时宜,却控制不住脚步。他必须找到她,问一个清清楚楚的说法,不然这口气,这颗心,都无处安放。

青甜看着眼前眼眶泛红的霍凛川,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忘了吗?上次她寻衅滋事,你亲自来找我,说会看好她,保证下不为例。”

一句话像重锤砸在霍凛川心上,他猛地一怔,那些曾信誓旦旦的保证瞬间翻涌上来。

他想起自己当初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在青甜脸上停留的模样。一直他心底就藏着点说不清的喜欢,甚至有过一丝不切实际的觊觎,觉得或许能借着各种由头,与她多些牵扯。

可如今再想,那些隐秘的心思竟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让他喉间发紧,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没等他从羞愧中缓过神,青甜抬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语气里多了层护犊的坚定:“我不止是为了自己。她那疯魔的样子,若真让她得手,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霍凛川喃喃重复着,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像被烫到般迅速移开。

心底那点因丧妹之痛而起的怨怼小火苗,连同那些藏了许久的喜欢与觊觎,在这一刻彻底被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