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谁醋了?”
她再不留心也察觉得出,安归和裴世矩待在一处时总有种莫名的气场。
裴世矩仍然温文内敛,瞧不出什么异样,但安归就像是一只警觉的狐狸,倒仍是十分尊重她这位有勇有谋的故交,商议正事时半分都不含糊,但无关正事时……便防备得紧,时时刻刻、明里暗里,幼稚得可笑地宣誓着所有权。
安归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在燕檀的惊呼声中,翻身将她双双手腕按在一处,自己的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她整个人笼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我醋了,所以今后,你不许和他……往来那么多,不然我要生气的。”
凶巴巴地说了一番很没有气势的话,说到最后连话音都软了下去,这位战场上生杀予夺毫不含糊的君王似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威胁她。
燕檀被他逗得大笑,一点都不怕,反驳道:“???j本来也没有很多来往,最近的来往倒还是在你的安排之下的。你倒是说说,怎么打匈奴的时候可怜巴巴地把我托付给人家,现下战事平息了,就要离人家远远的?”
“有用的就利用,没用的就丢掉。我不是什么礼尚往来的君子。你知道了也为时已晚,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安归眯着眼睛狡猾道,“不过,我唯独不愿意欠了他的。”
“匈奴这一心腹大患被解决,赵国现今的棘手之事就只余下秘教。我比赵国人有更多的经验对付他们,我愿意将我这些年探查所知都告知裴世矩,作为他曾代我保护你的报答。”
名义上是为了报答裴世矩,但燕檀知道,安归亦是为了保护她的故国。
她的故国是楼兰的盟国,这是一层原因,但他也仍在执拗地为自己曾欺骗她、将她陷入无助境地而赎罪,想要让她的故国变得更好,她能够更开心。
其实安归不知道,燕檀早就不怪他了。他不欠她什么。
他扣着她双手的力道松了,燕檀稍稍一挣就挣脱出来,抚了抚他的脸,又将双手绕到他颈后搂住,抬头吻上他的双唇。
“回到?G泥,我们就大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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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归与裴世矩商议好,血战方才结束,军中损耗不小,赵国与楼兰两军皆在原地休整两日再分别启程回朝。
第一日晌午,安归就下令将从匈奴斩获的牛羊就地宰杀犒劳两军军士,获得了一片依?A推?]拥戴赞誉之声。军队驻扎之处皆是牛羊肉羹的鲜美气息,还有从匈奴王庭中掠来的酪浆美酒为佐。
不过燕檀没有同将士们一起吃肉羹,在远离众人的偏僻角落,安归私下生起了一堆柴火,替她将羊肉切成片,在火上烤熟,撒上摩揭陀,滋味更为鲜美。
他将羊肉串在刀刃上烤,肉片上溢出浓郁的香气,还有明黄澄亮的油,滴在火中,将火堆燎得更旺。
烤肉比军队中用大锅煮肉羹更为麻烦,但安归似乎却很熟练,燕檀被他一刻不停地投喂,最后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忍不住打嗝。
“我在匈奴的那十年,就是在这座王庭度过的。”安归淡淡地开口,“最初被送来的时候,我母妃刚刚过世,我孤僻又恐惧,只有伐罗和一只小白貂陪着我。”
“我不熟悉匈奴人的语言和习俗,又是身份卑微屈辱的质子,所以匈奴里的贵族少年以欺侮我为乐。父王临行前对我说,要隐忍,卧薪尝胆,才能成大事。我一直没有忘记。所以我努力学习匈奴人的生活方式,与他们交好,取得他们的信任,心中却一直想着,有朝一日,我要带着势不可挡之军踏平这座王庭。”
燕檀抬头看他。月光下的异族青年的容颜显得更为白皙俊美,他的神色十分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经历一般。
但燕檀知道,他曾在楼兰王宫中屡次规劝她隐忍不发、卧薪尝胆,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