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出完全升起,原本在喜悦中的沈燕宜也因此酒精的作用再次睡去。

周砥正要抱沈燕宜下山,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见是陆承沅寻来,周砥神色一冷,旋即将沈燕宜再次和苏洛禾靠在了一起,恢复了平日里的疏离模样。

“殿下,你有没有……”

陆承沅骑马匆匆赶来,正要脱口而出的询问在看见熟睡的面庞时被咽了回去。

“找人把她们带回去吧。”

话落,周砥几乎是没有任何留恋,直接越过陆承沅离去。

沈燕宜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

头痛欲裂的她扶额坐起,突然想起昨夜种种,脸色瞬间僵住。

昨夜的自己不仅缠着周砥要看日出,还靠在他怀里说了那么多胡话……

自己好像……好像还说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自己有妄想症吧……

想到这,沈燕宜只觉一阵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姐,小姐?”

玉珠担忧的声音将她换回,沈燕宜抬头时,便听玉珠开口:“小姐,我瞧着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正好奴婢让后厨去做了醒酒汤,你喝点吧,能好受些。”

“小姐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吩咐后厨做些过来。”

玉珠关切的在一旁询问,沈燕宜满脑子却都是昨天和周砥醉酒时的场景。

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

之后几日,为了避免和周砥证明碰上,沈燕宜几乎是整日都待在营帐中。

任凭陈玉筠和陆筱来找自己也不出去。

直至熬到了秋猎返程当日。

沈燕宜正无聊着站在马车旁,打算等沈策安处理完事情一同回去时,抬头却看见了皇帝的车架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臣女见过陛下。”

“前几日,你与南魏公主的骑射比试做的不错,没丢我们大盛的脸面。”

皇帝低沉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带着些许自骨子里的威压。

沈燕宜闻言,即刻福身行礼,声音如溪流从容而出,“多谢陛下信任,臣女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

“你既做到了,那便该有些奖赏。”

话音将落,皇帝车架旁的侍卫便将一鎏金的鸟笼递给沈燕宜,而笼中那只红色尾羽的小山雀正歪着脑袋啄食粟米。

它头顶一抹橘色绒毛,尾羽泛着孔雀石般的光泽,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转。

见沈燕宜伸手,竟扑棱着翅膀凑近,用尖喙轻轻蹭她指尖,痒得她唇角漾起笑意。

沈燕宜指尖隔着笼纱掠过它背部,小山雀立刻蓬松起羽毛,像团毛茸茸的绿绒球,发出细碎的“啾啾”声。

皇帝见状笑道:“这鸟儿灵性,倒与你的箭术一般灵巧。”

得到如此评价,沈燕宜慌忙福身谢恩,将笼子接过。

“多谢陛下赏赐,臣女一定悉心喂养。”

皇帝的车队离开时,沈燕宜不自觉的抬眸看去。

彼时又一辆华贵的车架从她面前经过,带起的一阵秋风吹开了车帘。

透过半掩的视线之下,车内的周砥微微侧眸,视线与她掠过一寸。

沈燕宜见此下意识的红了脸颊,心虚别开视线,生怕他停下车来追究起自己醉酒时说的胡话。

“沈小姐的酒量不错。”

轻飘的男声传来,沈燕宜瞬间红透了面色。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砥的马车离去。

待返回京城时,秋色比起出发时更深,梧桐叶正扑簌簌落满青石板。

沈燕宜坐在车内,攥着皇帝赏赐的鎏金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