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砥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姑娘花了八百两,奴自然应当,听、之、任、之,随、您、处、置。”

他拉长了语调,似是真的任人蹂躏的乐师。

可分明沈燕宜一开始不过是欣赏,偏生被他说得像是强抢民男的跋扈小姐。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羽毛,轻飘飘地,却又精准地搔刮在沈燕宜最敏感的神经上。

沈燕宜浑身都臊得慌,只觉得从未如此羞耻过。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撇开人,她步履匆匆的推开门,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仓皇。

“我乏了,今夜你自行安排吧。”

说完,她甚至不敢再多留一秒,转身便快步冲向房门,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砰!”

她一把拉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却没料到门外正好路过的人。

两人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哎哟!”

陈玉筠痛呼一声,被她撞得一个趔趄,“燕宜?你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见鬼了不成?”

她扶住沈燕宜的胳膊,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家好友那张红的跟染了血似的脸。

陈玉筠瞬间了然,露出了一个坏笑。

“啧啧啧,我们的大小姐这是……被伺候得很满意?”

她凑到沈燕宜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调侃,“看来这八百两,花得不亏啊。”

沈燕宜的脸“轰”地一下,红得更彻底了。

“你胡说什么!”

她嗔了一句,却没什么底气。

“我可没胡说。”

陈玉筠拉着她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啧啧有声,“燕宜,我看你既然这么喜欢那个阿月,花了这么多钱,春宵一刻多可惜啊。不如……干脆包了他呗?”

“咳咳!”

沈燕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别这么大反应嘛。”

陈玉筠理所当然地说道,“不就是包了一个面首吗?以你们沈家的财力,养十个八个都轻轻松松。你看他琴弹得那么好,长得……虽然没看清脸,但那身段气质,绝对是顶尖的。”

“买回家里,日日弹琴给你听,不比放在这望江楼里让别的女人惦记强?”

陈玉筠的话,让沈燕宜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包他?

这个念头一起,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周砥那张清冷矜贵的脸。

周砥清冷的面容安在乐师身上,还一句一句喊自己“奴”……

沈燕宜光想想,全身就打了个寒战。

还是算了……

难不成自己只是喜欢那种清冷高傲的男人?

沈燕宜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可能,她才不要!

她的夫君必然是百般宠爱她的,她怎么会喜欢那种高岭之花?

“别胡说了。”

她拉住陈玉筠,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过是一时兴起,谈不上喜欢。我们快去找三公主,该回家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方。

两人在楼下找到了还在听曲儿,却明显心不在焉的周木槿。

三人没再多留,匆匆离开了望江楼。

马车上。

谁也没有再提起今晚发生的任何事,无论是周元的丑闻,还是那个价值八百两的乐师。

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才是最安全的。

没过两日,望江楼里发生的事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一台“痴心皇子追求世家女,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