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躺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翠萍担忧嘀咕:“老赵,大壮啥时候会醒?现在没动静怪吓唬人的。”

“放心,也就两三天吧。别挪动,伤到其他地方,血还是要继续输的。”

王恩义听到这话冷不丁一个激灵,搓搓自己的手臂尽量往后推了推缩小自己存在感。

躲在这河边也不是个事,河水湍急,黑暗中能听到哗哗哗的水声,村里人又怕掉河里赶紧嚷嚷着点火把照明。

雨浇灭火把,一个个落汤鸡一样,站在河边,风吹得瑟瑟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全村现在估计就大壮一个人没被淋湿,其他人全都被淋湿。

李月摸摸李圆的小脑袋,也被雨淋湿,碎碎短短的头发贴着头皮,无聊的她扒拉一下小家伙的刘海活脱脱一个小三毛,丑萌丑萌的。

孩子就是用来玩的,不然毫无意义。

张翠萍无语想起来回去找她新摸到的大铁锅,板车也推过来,人闲不住,板车推过来,喊几个孩子躲在大铁锅下挡雨。

噼里啪啦雨声敲在铁锅上,砸的铁锅砰砰发出响声。

周边依旧有山上的石头往山下滑。

大家也不敢睡觉,静静望到天亮。

孩子们困得撑不住贴着大人湿漉漉的衣服,搂着。

大人没法子壮着胆子折返回去,重新搭一个简易棚子,起码能给孩子们遮风挡雨。

李月的油布再次派上用途,她倒是想从空间里拿出雨衣雨伞,这不太碍眼了嘛。

等火把点半天点不燃,她摸黑掏出来盖在孩子们头上。

孩子们新奇摸着这种奇奇怪怪的布,闷闷的一层不透气,但是雨一点都没有掉下来,也没渗水。

“想个法子烤烤火,不然全村非被这场雨淋感染风寒不可。”

板车能推过来的推过来,不能推过来的那些东西放在原地,大家尽量坐在高处,先前村里荒废的桌椅板凳也派上用途,孩子们坐在上面睡觉。

淋湿的桌椅板凳睡着冻屁股并不舒服,但也有支撑的地方比一直站着强。

杜霜他们推板车推到一个陡坡,板车陷在泥里,推半天推不动,旁边又冲上去几个汉子抬着板车才把板车推到安全地带。

“嚯,板车加上大壮,还怪沉的。”

大壮媳妇擦了把溅到丈夫脸上的泥水,被褥没有溅到其他水总算放下心来,可是大壮脸红的烫人。

“赵叔,赵叔,大壮好像烧起来了。”

假寐的赵郎中一个激灵冲过来给李大壮诊断,他掏了半天自己的药箱,拿出药递过去。

“去煎药,给他灌下去,发烧是正常的,他伤那么厉害,不烧才不正常。”

大壮媳妇拿着药,无措的寻找可以煎药的锅,村里现在喝的水也是接的雨水。

村里有媳妇招呼大壮媳妇过去,她家的锅可以借给大壮媳妇煎药。

大壮媳妇道了声谢,满眼热泪冲过去,手忙脚乱的煎药。

煎药平日里都是陶罐,现找还真难找,还好傍晚的时候她们找到大铁锅,药效大打折扣,聊胜于无。

煎完药折腾来折腾去,大壮娘一宿没睡看着儿子把药给他服下,雨依旧在下,李家村胡家村这些人全都挤在山脚下正中央的河边,弱小无助又可怜。

第二天天空总算放晴,雨也停了,山上偶尔也会有泥沙滚落下去,情况也比昨晚好了许多。

“这倒是啥事,全都被咱们赶上。”

李天推着挡路的石头念叨几句。

一夜没睡,他眼底乌青,眼睛也熬的通红。

其他人也没比他好到哪去,有些孩子淋了雨被大人强迫着灌了驱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