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母指的是哪一件事。

当时沈漾并不在病房，沈母也已经睡了。

而劳德看过沈母的报告单之后，拉着他在外头说，“我听说沈漾打算留下来照顾她母亲？”

严屹不明所以，但还是嗯了一声。

只见劳德发出了一声叹息，“有句话我不方便问沈漾，她母亲刚醒来，我不想给她增添难过。但是疏安，以你岳母的情况，即便治疗下去，也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什么意思？不是癌细胞没有扩散吗？”严屹眼神一凛。

“癌细胞是没扩散，那是因为她的器官都在衰竭，神仙也难医了。”劳德说道。

严屹整个人僵住。

劳德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和沈漾说一声吧，继续治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也没什么用了，徒增病患痛苦。不继续治疗，就带她一起回去，落叶归根。”

说完之后，劳德就离开了。

他们说话声音并不大声，但沈母还是全都听到了。

如今戳破，严屹倒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作不知情。

良久，他嗯了一声，“这件事我还未告诉她，我怕她好不容易盼到您醒来，又知道这个消息，她会接受不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神情闪过一丝心疼。

沈母不以为然，她语气很平常，“终有那么一天的，说与不说，她心里其实也有数。”

话虽如此，严屹还是道。

“您陷入昏迷的时候，沈漾狠狠地挣扎过，她不知道继续毫无目的的治下去，对您来说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也曾想过放弃，不要耗着您，也想坚持下去，等待奇迹发生，那段时间她总是失眠，虽然她嘴里不说，可我还是感觉到她的焦虑。”

沈母笑容微微减下来了几分。

严屹看向她，“如果说那段时间是她最挣扎的，那么这段时间就是她最开心的。而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过她这么轻松地笑容了。当年和她分开，因为我，她遭了不少罪，我总是希望她可以开心一些。但她一直记挂着您，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沈母怔了怔。

第二百七十九章最后日子

许久，才有些怅然的说道，“我知道，我能醒来，和你的帮忙脱不开干系。”

严屹默然了一瞬，“我和她是夫妻，她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我希望她可以一直开心下去。”

沈母没说话。

许久，她轻声说，“在我看来，生死真的是一瞬间，这个人世间，除了沈漾还有绾绾，没什么不值得我放下的，所以我死后，我希望你好好照顾她们，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彻底安心了。”

不等严屹应答。

她就再次开口，“还有，你担心沈漾接受不了事实，我也有同样的顾虑，这些天，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放松，干脆我时日不多的事就别告诉她了，最后一段时光我不想看她伤心。”

严屹不语。

末了，他低声道，“她终归会知道的，恐怕到那一天，更加难以接受。而且，您不想回国去吗？”

沈母摇了摇头，“不必了，她一直愧疚于我，想补偿我，我也只想清清静静的和她续这一段母女之间最后得日子，尽量让她不遗憾难过，至于回国，算了吧，埋在这里也挺好的。”

严屹不说话了。

这时，沈母忽然郑重的看向他，“我的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严屹默然片刻，“我会的。”

话一出口，沈母再次笑了。

严屹第二天的飞机。

上午，沈漾特意从医院抽空回了一趟郑恣意家。

绾绾知道要和妈妈分开，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