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慎东看了会,无意识又点了根烟。
他其实没什么瘾,只是早些年刚创业的时候抽得凶。后来事业顺遂,加之陈教授耳提面命,渐渐就淡了。
今夜微风徐徐,不是烦闷的天气,他却起了烟瘾。
在烟快燃尽的时候,思绪也到了头。
路慎东掐烟上车,将名片夹随手一扔,失了准头掉落到副驾前的脚踏上。
低头去捡,看见黑色脚踏上落了薄薄一层黄沙,不仔细看看不真切。
她倒敬业,真是从工地赶过来的。
手机震了震,是陈教授的消息。她对今晚的相亲寄予厚望,不会儿连发两条消息询问进展。想起她和自己AA时的避嫌模样,路慎东想了想,回了句不合适。
的确不合适。
苏淼背着大书包缓缓走向研究所正门,还没彻底从人生第一次相亲的余韵中挣脱出来。
她想如果是岑姝,那么她和路慎东两人各方面都旗鼓相当。若是组建新家庭的话,两人既不缺钱也不缺物,完全不会有普通家庭该有的物质烦恼。要是三观磨合成功,生育意见达成一致,再诞生一个小生命,就能组成最稳定的三角关系。
但要是将岑姝换做自己苏淼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顿时鄙夷自己吃了顿两千四的饭,就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
前二十几年人生经验告诉她,做人最忌飘,认清自己才能长久发展。
王宝钏和薛平贵的典故,平州戏剧院里每周都会上演。去年,岑姝看上了饰演薛平贵的年轻演员。一连几周拉着她去捧场。回回兴致冲冲地去,却都昏昏沉沉地睡到戏尾。有一次,等岑姝醒来,苏淼逗弄地问她观后感。
那时她耳目清明起来,一语道破戏中精髓“恋爱结婚这事儿,还真得门当户对。”
苏淼抬眼看见还亮着零星几盏灯的平州市考古研究所,离弦的念头消散在夜风中。所里的路灯坏了很久,她忘记将眼镜重新戴上,视野里模糊昏暗一片。
独自走夜路,危险无处不在。上一秒苏淼还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小心看路,不妙下一秒就撞上突出的路沿。重心一歪,当即被重重的书包带得翻倒。
手掌膝盖一阵剧痛,苏淼痛得几乎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