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白坐在旁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亦是翻江倒海。
那沉埋多年的秘密终于剖开,他不知道这对蒋伯封、对沈静姝、对聪聪,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家”,或许真的要散了。
另一边,沈静姝的病房里。
她额头的伤口已经缝合,手臂上也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如纸,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
只是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紧紧锁着,偶尔会不安地呓语几声“聪聪”或者“别过来”。
江墨白安顿好蒋伯封的手术事宜后,疲惫不堪地来到沈静姝的病房外。
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他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人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推门进去,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默默守护着。
不知过了多久,沈静姝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看到床边熟悉的、带着深深倦意的脸。
“墨白……”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怎么不再睡会?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江墨白立刻俯身,关切地问。
“聪聪……”她喃喃道,更像是一种确认安全的习惯。
“放心,王婶带着,很乖。我告诉他你工作太累,休息几天就回去。”
江墨白温声安抚,“饿不饿?我去弄点粥?”
沈静姝再次摇头,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他……”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那个名字在舌尖滚了几滚,才艰涩地吐出来,“……蒋伯封找到了吗?”
江墨白叹了口气:“找到了,也来了这家医院,这会儿刚做完手术。”
沈静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想起了雪地上那刺目的、不断扩大的血迹。
恐惧和后怕瞬间攫住了她。
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那个用身体为她挡下致命伤害,却又被她用最决绝的语言刺伤的男人。
“他……”她还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护士。
医生看了看沈静姝,又看向江墨白。
“江墨白同志?隔壁病房蒋伯封同志的家属在吗?他刚出手术室,麻药还没完全过,但一直很不安稳,
一直在喊……喊一个名字,好像是静姝?他伤很重,情绪激动对恢复非常不利。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沈静姝身上,带着询问。
江墨白默了默,同样看向沈静姝。
沈静姝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避开了江墨白的目光,也避开了医生的询问,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冰冷而决绝:
“不去。”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
蒋伯封的病房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
他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脸色依旧灰败,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麻药的效力正在退去,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即使在昏沉中也无法安宁。
“静姝……”
“……聪聪……我的……”
“……为什么……”
破碎的呓语不断从他唇间溢出,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浓重的痛苦和迷茫。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