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刺耳的刹车声、路人的议论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混乱的光影在他们染血的脸上明明灭灭。

沈静姝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恶心，额头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冰冷和失血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挣扎着想脱离蒋伯封的支撑：“放开……我自己能……”

“别动！”

蒋伯封低喝，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同样冰冷的身体里。

他低下头，滚烫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和颈侧，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锁住她惊惶失措的眼睛。

“事已至此，沈静姝，你听着”

他的声音沙哑、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用力挤出来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和不顾一切。

“我不管聪聪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在乎你当年为什么抛弃我！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剧烈地喘息了一下。

肩颈的伤口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涌出更多的鲜血，顺着大衣滴落，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红点。

缓了半晌，才吐出字来：“重要的是现在！是你和聪聪的命！”

他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烫伤，“我们一起走吧，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沈静姝的心几乎漏了一拍，几乎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失血过多的幻听。

然而蒋伯封接着说了下去，语气是前所未所的郑重与坚定。

“我爱你！沈静姝！从过去到现在，我蒋伯封从来都只爱过你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爱你”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沈静姝混乱剧痛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比刚才的车祸更让她感到天旋地转！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蒋伯封那双翻涌着痛苦、疯狂和浓烈到无法化开的情感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报复，只有一种近乎原始的、濒临绝境的占有和守护欲！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爱？他说爱她？

在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蓄意谋杀般的车祸，在她和他都浑身是血、命悬一线的时候？

在她刚刚得知是白玉珠父女要置她于死地的时候？

在她因为他的出现而被卷入这无休止的灾难漩涡的时候？

过往所有的屈辱、苦难、担惊受怕被欺辱，被开除，被白玉珠当众辱骂、被流氓砸摊子威胁聪聪、被关进冰冷的拘留室、此刻差点命丧车轮……所有的不幸，都像走马灯一样在沈静姝眼前飞速掠过。

而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源头蒋伯封！

是他！是他招惹了白玉珠！

他明明有未婚妻！

第四十六章 不敢接受的爱

沈静姝恍惚了一下，闭了闭眼睛。

得承认，她确实还爱着蒋伯封。

过去是，现在也是，可那又如何？

爱了，然后呢？

这所谓的“爱”，给她和聪聪带来了灭顶之灾！

沈静姝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开蒋伯染血的怀抱！

身体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剧烈摇晃，但她死死站稳，沾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爱我？蒋伯封！收起你这迟来的、虚伪的爱！”

她的声音嘶哑尖锐。

“你爱我什么？爱我失去工作，爱我落魄至此？

还是爱我让你被白玉珠纠缠？爱我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爱我和聪聪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你所谓的‘爱’逼得走投无路？！”

她指着自己额角流血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