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伯封仿佛毫无所觉,他倏地转身,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聪聪呢?他还好吗?”

沈静姝浑身一僵。

聪聪!他果然冲着孩子来了!

他想把孩子抢走!

“不关你事!放开我!蒋伯封,你放开我!”

她开始拼命挣扎。

用尽全身力气扭动手腕,另一只自由的手胡乱地推搡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指甲甚至在他昂贵的大衣前襟上划出几道白痕。

屈辱、恐惧、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此刻的走投无路,化作一股歇斯底里的力量。

“滚开!别碰我!别碰聪聪!”

她的反抗在蒋伯封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可笑。

蒋伯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仅用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向上一提!

“现在不是你闹的时候,我是为了你好!”

“我问你,聪聪呢?是不是还在家?你跟我去找他!”

“呃啊!”沈静姝痛呼一声,整个人被他巨大的力道带得双脚几乎离地,所有的挣扎瞬间被强行镇压。

他不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一只手粗暴地揽过她的腰,几乎是半抱着,将她踉跄着拖出了分局大门。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沉。

蒋伯封的黑色轿车就停在台阶下,司机早已打开车门。

蒋伯封没有丝毫停顿,手臂用力,将沈静姝狠狠推进了宽敞的后座。

“砰!”

沉重的车门在她身后被蒋伯封用力关上。

引擎启动,轿车平稳地滑入风雪弥漫的街道。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车厢里弥漫。

只有轮胎碾压过积雪发出的单调声响,像是某种不详的倒计时。

忽然,蒋伯封动了,他侧过身,面朝着她。

“在警察里,我不那样说,根本没有理由把你带出来,你现在听我说。”

“带上聪聪,还有江墨白,离开这座城市,去乡下,去哪都行,离开这里!否则我也护不住你!”

沈静姝从未在蒋伯封眼中见过的这样的神色,近乎恳切的警告……

沈静姝毕竟不笨,一下子明白过来。

原来蒋伯封并不是了解了真相,而是为了救她的托词。

谁要害她?

“白玉珠?”

想到某个可能,巨大的恐惧让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声音嘶哑破碎,“她……她要对聪聪……”

“不只是聪聪!”

蒋伯封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她要的是你们母子的命!她疯了!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大手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她和她那个爹都疯了!你伤的那个流氓,就是他们指使的!”

“你再继续留在这儿,等着你的可就不只是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聪聪!”沈静姝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这个答案让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抓住蒋伯封的手臂:“聪聪!他在家!江墨白……江墨白今天休息在家!快!快回去!快啊!”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屈辱、什么过往的恨意,脑子里只剩下儿子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和白玉珠怨毒的眼神。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摇晃着蒋伯封的手臂,语无伦次地哭喊。

“求你了!蒋伯封!求你快去救聪聪!快!开车!开车啊!”

不用沈静姝说,车子已然像一头被激怒的钢铁野兽,疯狂地撕开风雪夜幕。

道路两旁模糊的街景飞速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