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覆了一层寒霜。

她记得！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蒋伯封那个从不离身的旧钱夹里层，就藏着一张旧画，画的就是卡通形象的小熊和小狗！

当时她就疑心，那种形象，如果不是看过电视动画片，很难想象的出来。

也就只有沈静姝的出身，才能画出那种东西！

妒火瞬间烧毁了白玉珠所有的理智。

那个本该在泥泞里挣扎、被她踩在脚下的沈静姝，竟然还没消失？

还跑到她眼皮子底下，用那点下贱的手艺招摇过市，甚至开始红火起来？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好，好得很！”

白玉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一个走资派的狗崽子，也配在街面上摆摊赚钱？还红火？我让她红火！”

她几步冲到电话旁，抓起听筒，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白玉珠啊，有点小事，想麻烦你手底下的兄弟帮个忙……”

……

傍晚，天色阴沉，寒风更紧。

沈静姝正埋头给一件旧棉袄换新纽扣，摊子前还等着两位熟客。

一天的忙碌让她腰酸背痛，但看着钱盒里又多了些零散的毛票，心里是踏实的。

快了，再攒两天，饥荒就能都还上了。

就在这时，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晃悠到了摊子前。

为首的是个刀条脸，穿着件脏兮兮的军绿棉大衣，敞着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假领子。

他嘴里叼着根烟，斜着眼上下打量着沈静姝，又用脚尖踢了踢摊位上叠放整齐的几件待取的衣服。

“老板生意兴隆啊？”刀条脸阴阳怪气地开口，一股劣质烟酒气扑面而来。

旁边等着取衣服的大娘皱了皱眉，拉着同伴往旁边退了退。

沈静姝心里一紧，抬起头，尽量平静地说：“同志，取衣服还是做活？麻烦排队稍等一下。”

第四十一章 反伤流氓

“排队？”

刀条脸嗤笑一声，猛地吸了口烟，烟头差点戳到沈静姝刚补好的一件衣服上。

“老子来你这儿，是看得起你！”

他身后两个跟班也嘿嘿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沈静姝和摊子上的东西。

“强哥问跟你说话呢！聋了？”一个跟班喝道。

沈静姝后退一步，暗暗把针线筐里的剪刀藏进袖子里。

“几位同志，我不认识你们。要是不做活，请别挡着别人。”

“不认识？”刀条脸“强哥”把烟头狠狠摁在旁边一个装着碎布头的篮子里，滋啦一声，一股焦糊味冒了出来。

“没关系，很快就认识了！听说你手艺不错？哥几个衣服破了，给补补？”

他指了指自己棉大衣上一个不起眼的、针尖大的小口子，又指了指身后两个跟班同样完好无损的衣服。

怎么偏偏碰上这些个流氓！

“对不起，今天活太多，排满了？几位改天吧。”

沈静姝强压着怒火和恐惧，声音有些发颤。

“改天？”强哥脸色一沉，猛地一脚踹在支撑摊子的一块木板上！

哗啦一声！

木板歪倒，上面放着的一叠刚裁好的准备做袖套的灰色棉布，瞬间滑落下来，掉进了地上的泥水坑里！

“啊！”沈静姝惊呼，那是别人订好的，马上就要来取了！

她下意识地扑过去想抢救。

“给脸不要脸！”强哥骂骂咧咧，又是一脚，这次直接踹向自行车下面的支架！

高大的自行车猛地一晃！

沈静姝正弯腰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