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经营执照办下来了,但没有柜台售卖!

她环顾着自己这个三十多平的小家。

两间卧室,一个客厅。

客厅摆了个沙发椅,一个小桌子,一个立柜,一只炉子,再加上角落里蒋伯封送的缝纫机,就已经挤的满满当当。

她的小买卖要在哪做,在哪卖?

总不能还去街上摆摊。

她做的衣服,动辄二三十一件,会去小地摊买东西的人,是最精打细算的人群,怕是舍不得掏这笔钱。

以前在供销社,好歹有个柜台撑着。

现在,她就像个被突然赋予开铺权利的人,却连一寸可以立足经营的方寸之地都没有。

得租个房子。

等江墨白回家,沈静姝就跟他商量了一下。

江墨白也觉得,必须得租个房子。

“必须得找个临街的铺面,前面能当门脸展示、接活儿,后面或者阁楼能当作坊。”

“过两天我放假,我陪你去找。”

“不用,我自己找就好。”沈静姝信心十足!

……

第二天,照常把聪聪安顿在隔壁王婶家。

沈静姝揣着那张珍贵的营业执照和家里所有的钱,满怀希望地踏上了寻找店铺的征程。

这个年代,城市格局方方正正,街道宽阔却略显冷清。

临街的房子大多是红砖灰瓦的平房或两层小楼,产权基本都掌握在国营单位、房管所或者街道手里。

私人拥有临街房产的,凤毛麟角。

她的第一站是街道房管所。

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隔着雾气弥漫的玻璃窗,隐隐能看到几个穿着深蓝色或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围着火炉喝茶聊天。

沈静姝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走进去,脸上绽出谦和的笑容。

“同志,您好,我想问问,咱们街道上,有没有临街的房子出租?我想租来做点小生意。”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崭新的营业执照双手递了过去,仿佛那是她的护身符。

一个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接过执照,扫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个体户?做衣服的?”

他随手把执照丢回给她,像丢什么不重要的纸片。

“没有!街面上的房子都是公家的,要么是国营商店、供销社,要么是机关单位占着。哪有多余的租给你?”

“同志,帮帮忙嘛,帮我看看有没有位置偏点的,或者小点的……”

沈静姝不甘心,陪着小心问。

“位置偏的?”男人嗤笑一声,“位置偏的你自己想想有人去吗?再说了,公家的房子,政策上就没说可以租给私人开铺子!走走走,别在这耽误工夫!”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沈静姝碰了个钉子,又不敢纠缠,捏紧了营业执照,默默地退了出来。

她不死心,又跑了几条相对热闹些的街道。

看到有临街关着门、似乎闲置的房子,就壮着胆子去敲旁边住户的门打听。

“租房子?开铺子?”一个正在门口晾衣服的大妈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好奇和轻视。

“那是街道五金厂的旧仓库,空了好几年了,可那是公家的,不对外租!”

“大姐,那您知道这附近还有谁家有空着的临街屋吗?”

“哪有哦?街面上的房子多金贵,要么自己住,要么就是公家盖的,私人?没听说过。”

接连碰壁,沈静姝的脚已经走得发酸。

忽然的,她想起以前在供销社时,听同事提过市中心百货大楼后面有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