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姝再怎么说也是厂里的职工,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他当厂长的能不管?

今天是她,万一明天是别人呢?

“那也不用发那么大火吧?而且你看他对沈静姝那孩子……也太好了点吧?”

“诶你们觉不觉得,那孩子跟蒋厂长长得挺像的?”

“这话你也敢乱说?”

“反正啊,咱以后离沈静姝远点,别触霉头就对了。”

这些流言蜚语尽管已经躲着白玉珠走,但还是有一部分钻进了白玉珠的耳朵。

尤其是沈静姝的孩子跟蒋伯封长得像,更是踩爆了她的雷区。

她气得直接把蒋伯封的办公室给砸了。

副厂长、主任、书记连劝带哄的,才把人给安抚住。

“沈静姝!又是沈静姝!”白玉珠气得眼睛都红了,嘴一扁就要哭:“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我要他派人查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绝不相信蒋伯封仅仅是因为“厂长职责”。

那种眼神里的焦灼,抱着聪聪时的下意识保护姿态……女人的直觉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厂里只有宣传科那儿有一台电话,被她理所当然地霸占了。

电话一接通,白玉珠的声音立刻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委屈得不行,“您得管管伯封哥吧,他被厂里一个不要脸的女工缠上了!”

她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伯封哥只说是以前认识的人,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你不知道,厂里风言风语的!”

“你把伯封哥调回来吧!这破厂子有什么好待的。”

电话里传出训斥的声音。

白玉珠就只是哭。

半晌,电话那头声音疲惫下来,约么是安抚了这位“娇小姐”,又许诺了什么,白玉珠这才破涕为笑。

……

医院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

沈静姝伤的很重。

钢针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贯穿伤加上感染风险。

医生要求她必须在家静养至少半个月,别说手指,整只手最好都不要动,每天过来打一次吊瓶。

这对靠双手吃饭的沈静姝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医药费虽然厂里出了,但不能干活就没有工资,家里的存粮本就不多。

小小的筒子楼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中药的苦涩。

“妈妈,喝药。”聪聪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汁。

他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超越年龄的懂事。

才五岁的孩子,在沈静姝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已经学会了生炉子热饭。

笨拙地给妈妈拧毛巾擦脸,甚至学着熬粥。

沈静姝看着儿子踮着脚把碗送到自己嘴边,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聪聪跟着自己,真是吃了太多苦!

如果他能跟着蒋伯封……

想到他那个娇蛮跋扈的未婚妻,沈静姝又摇摇头。

她接过碗,忍着苦涩一饮而尽。

“聪聪真棒,是妈妈的小男子汉了。”她摸摸儿子的头,声音有些沙哑。

“妈妈,手还疼吗?”

聪聪凑近,对着沈静姝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指轻轻吹气,“聪聪给妈妈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这稚嫩的举动,让沈静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紧紧搂住儿子,把脸埋在他瘦小的肩膀上。

生活的重压,伤病的折磨,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屈辱和心酸,在这一刻几乎要将她压垮。

这天下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沈静姝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