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伯封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车子在坑洼的土路上疯狂颠簸,卷起漫天尘土。

电话里的一字一句让他胸腔里几乎蹦出了血。

白玉珠那个疯子!她真敢!

他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硬闯,不能激怒她。

他停下车,熄了火,摸黑徒步靠近那片巨大的、如同怪兽匍匐在夜色里的民房。

这边有很多废弃的房屋,越是靠近,越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尘土和腐朽的气息。

他像一头潜伏的猎豹,借着断壁残垣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终于,一丝微弱的光线和隐约的说话声从一个还算完好的砖瓦房里透出来。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贴过去,从一道裂缝往里看。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画面让他目眦欲裂!

聪聪被死死捆在椅子上,小脸惨白,哭得直抽抽。

白玉珠背对着他,正弯腰死死攥着聪聪的一只小手!

她右手高高举起的,不是刀,竟是一把锈迹斑斑、闪着寒光的大号铁剪子!那剪刀口,正对着聪聪蜷缩着的小拇指!

“不……不要……阿姨……”聪聪的哭求微弱又绝望。

旁边的两个男人,一个胖一个瘦,都有点不忍心,但也没阻止。

说到底,这件事本来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住手!!!”

蒋伯封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脚把门踹开,直扑白玉珠!

“砰!”

巨大的声响和突然闯入的人影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白玉珠手一抖,剪刀尖擦着聪聪的手指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聪聪吓得尖叫。

“蒋伯封?!”白玉珠猛地转身,看清来人,脸上瞬间扭曲,怨毒和疯狂交织。

“蒋伯封?你是怎么找来的?好啊,来的好啊!”她非但不怕,一腔疯狂的怨毒,倒是像找到了宣泄口,握着剪刀就朝蒋伯封胡乱刺来!

蒋伯封眼里只有儿子!他根本不躲白玉珠的剪刀,任由那锈钝的剪刀划破手臂,带出一道血口。

“爸爸!”聪聪看到爸爸,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

白玉珠恨得咬牙,“你们两个还看着干什么?挡住他!”

“别怕!!聪聪,我来了!”

蒋伯封大叫一声,一脚踹开挡在面前试图阻拦的瘦子。

瘦子惨叫一声摔出去。

胖子见势不妙,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没敢上前。

蒋伯封冲到聪聪身边,一把抓住捆着儿子的绳子,也顾不上找绳结,手臂肌肉贲张,使劲一拽,那指头粗的麻绳竟被他硬生生扯断了!

他一把将浑身冰凉、抖成筛糠的儿子紧紧搂进怀里。

巨大的力量箍得聪聪生疼,他却恨不得爸爸能再用力一点。

也只有这份拥抱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爸爸……爸爸……”聪聪死死搂住爸爸的脖子,放声大哭,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决堤。

“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爸爸在!”

蒋伯封声音哽咽,抱着儿子的手也在抖,一双眼睛就像着起了火,死死盯住歇斯底里的白玉珠。

白玉珠见聪聪被救下,彻底疯了!她尖叫着,挥舞着剪刀再次扑上来:“蒋伯封!我杀了你!杀了你们这对狗父子!”

“你们都害我!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蒋伯封抱着聪聪,行动不便。

眼看剪刀就要刺到,旁边的胖子居然猛地冲上前,从后面死死抱住了白玉珠的腰!

“你行了,人家都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