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心里难受得滴血。
“高烧?缝针?昏迷?”
老太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露出极度夸张的不信和刻薄的嘲讽,
“呸!装!接着装!她沈静姝别的本事没有,装可怜博同情的本事倒是一流!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带走我孙子就病得要死了?苦肉计!下三滥的苦肉计!”
“她就是算准了你心软,想用这招拖住你,好让她继续霸占着我孙子!”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自己戳穿了真相,她指着儿子的鼻子,“我不管她是真死假死!我只要我的孙子!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她那个破店里,把聪聪给我抢回来!带回家!立刻!
要是带不回我的乖孙,你就永远别进这个家门!我就吊死在你们厂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蒋伯封是怎么为了个狐狸精,连亲娘和亲儿子都不要的!”
“够了!!!”
蒋伯封再也无法忍受,积压的恐惧、愤怒、绝望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转身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比着自己的喉咙,嘶吼着道:“你要我死在你面前吗?是吗?”
并不是威胁,他是真的快要崩溃了,颤抖的手死死握着菜刀,已经在脖子上划了道口子。
一条血线流出来。
老太太霎时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去拿了存折。
蒋伯封早已双眼血红,接过存折后猛地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母亲,蒋母被他推得向后趔趄几步,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痛呼,眼睛里满是惊恐。
蒋伯封看也没看母亲一眼,他冲出去,跳上停在院外的车,钥匙狠狠插进锁孔,发动引擎。
车身发出暴躁的轰鸣,咆哮着冲向银行,等取完钱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第九十六章 安危
蒋伯封几乎是撞开了办公室的门,扑到电话机旁,颤抖着手抓起话筒,再次拨通那个让他如坠冰窟的号码。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如同钝刀子割肉,每一秒都是凌迟。
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手上的伤也因为紧张而突突作痛。
终于,在几乎要将他逼疯的等待后,电话被接起了。
“喂?” 白玉珠那慵懒的声音传来。
“玉珠!是我!”蒋伯封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已无法掩饰他的卑微和急切,
“我可以给你钱,三万块!我准备好了!现金!都是你的!你现在在哪?我立刻给你送过去!求求你,先把聪聪放了!孩子小,经不起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求你了玉珠!”
他语无伦次,脸上淌满了冰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眼泪。
“哦?蒋大厂长动作挺快嘛。”白玉珠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你觉得我会缺钱?我早就说过了,你儿子的命,沈静姝那个贱人的命,你只能选一个。”
蒋伯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你……你何必……”
“蒋伯封,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要钱,我只想要沈静姝那个贱人死!我想要你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我想要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明天中午十二点,城郊北,老砖窑……”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我要沈静姝的尸体!记住,我要看到一具冷冰冰的、不会再喘气的尸体!少一样,或者让我看到不该出现的人……”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轻柔,却比刚才的尖利更让人胆寒,“……你儿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会成为我收藏的第一件小玩意儿。听清楚了吗,蒋、厂、长?”
“不!玉珠!你不能……”蒋伯封肝胆俱裂,失声嘶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