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和南希走出ktv大门,夜晚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晚宁深深吸了一口气。

太沉重了,每一天,每一秒,都有千斤重。如果人生真是一本书,那她这本一定是倒霉和绝望合力为她书写完的。

她想送南希去地铁口,却看到那辆不远处安静停在路边的、熟悉的黑色轿车。车门上,陈峯一身黑衣倚靠在上面,视线一直盯着她们这边。

心头的短暂轻松瞬间被沉重的现实感取代,像是刚浮出水面呼了一口气,又被一只大手按回了水里。晚宁对南希扯出一个笑容:“小希,车来了,我得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消息给我。”

南希马上说:“好的好的,你别担心我,你快点回去,早点休息,今天太闹腾了,身体受不了。”

晚宁点点头,转身走向陈峯的方向。

这边晚宁离开没多久,陈屿和孟清欢也坐在回家的车上。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车厢内却弥漫着比夜色更浓重的压抑。

孟清欢的脸上,不再是在KTV里的甜美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和翻涌的怨毒。

陈屿和她拉开好大一段距离,沉默靠坐着,闭着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和深重的厌倦。

晨间医院里的匆匆一面,刚才在KTV包厢里的一幕幕,不断撕扯着他的神经。

“怎么?”孟清欢突然尖锐发声,打破了死寂,“人家走了,你的魂也被勾走了?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了?”

陈屿猛得睁开眼,眼底是压抑到极致的风暴。他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她,“孟清欢,你闹够了没?”

“够了?”孟清欢声音尖锐到刺耳,“什么叫够了?陈屿,你告诉我,什么叫够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许晚宁是谁?你偷藏的那些照片,你偷发的那些邮件,都是跟她有关,对不对!”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前倾,眼底布满爆裂的血丝,疯狂又偏执,“怎么?现在看到老情人了?还想再开第二春吗?你是不是又想甩了我?是不是觉得你们又有可能了?我告诉你,休想!”

陈屿沉默着,像是习惯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和疲惫让他只剩麻木。

孟清欢却更癫狂,用力推搡他,歇斯底里的哭喊:“我还不够爱你吗?我爱你爱到可以把命都给你!可那个贱人呢,她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好?难道就是因为她一副楚楚可怜样,你就被蛊惑了?陈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闭嘴!”陈屿猛得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撞在了车门上。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点燃的怒火烧尽,“孟清欢,你真是疯了!”

孟清欢撑着摔痛的手肘,满脸泪痕,却癫狂大笑,她转过头,精致妆容已经哭花,在脸上蜿蜒出一道道恐怖沟壑。

她疯狂撸起自己左手腕处叮叮当当的镯子,手串,露出上面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新旧不一的狰狞疤痕,如同恐怖的蛇,密密麻麻缠绕在她手腕上,触目惊心。

她将这只布满伤痕的手臂狠狠怼到陈屿眼前,“陈屿!你看看!这些还不够证明我爱你吗?你别忘了,是谁在你爸妈在悉尼的公司快破产时、你走投无路像个丧家犬的时候帮了你?是我!要不是我,我爸妈会伸手拉你们一把?没有我们孟家,你们陈家早就滚出悉尼了,彻底完蛋了!”

陈屿看着那些触目的伤痕,瞳孔剧烈收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和窒息感。

这些疤痕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是孟清欢牢牢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每一次看到她显示这些“勋章”,这绵延数年的、如同附骨之蛆的纠缠,让他喘不上气。

他别开眼,额头青筋暴起。

孟清欢不依不饶,眼神里是颠覆一切的疯狂,“你觉得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