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聿笑笑没回答，又重复一遍：“想和你……出去走走……”

虽然担心他的身体，但她不想扫他的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点头：“好。”

她推着轮椅，将他小心地推到别墅外的沙滩上。夕阳正在缓缓沉入海平面，将天空和大海都染成了绚烂的金红色，美得惊心动魄。

晚宁站在轮椅旁，海风吹起她的短发。她忽然想起，江凌聿其实陪她看过很多次风景。

敦煌苍凉的日出，平顶山璀璨的星空，瑞典永不落幕的极昼白夜……只是那些时刻，都掺杂了太多的痛苦和强迫，让她几乎忘记了风景本身的样子。

此刻，他们终于一起，安安静静地，看着同一片夕阳。

江凌聿望着那片燃烧的海面，声音平静而悠远：“阿宁，当时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撑不住了……我就带你来这里……私奔……”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映着落日的光，“没有算计，没有恩怨，就我们两个，看海，吹海风，等日出日落……”

晚宁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但她笑着：“我们此刻就在看啊！”

他点点头，顿了顿，呼吸变得轻微而绵长，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阿宁……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

他侧过头，用最后清明的目光，深深地、贪婪地看着她映着夕阳余晖的侧脸，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带入永恒。

“你要……好好活……”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消散在海风里。

晚宁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他搭在轮椅扶手上那只只有一丝温热的手！

“江凌聿！”她声音颤抖地叫他的名字。

江凌聿闭着眼睛，嘴角似乎还含着一丝极淡极淡的、满足的笑意，用最后一丝气音，模糊地呢喃：“像以前一样叫我……凌聿……”

话未说完，他握住她的手，彻底地、永远地松开了。

海风依旧呼呼地吹着，带着咸涩的气息，吹动了晚宁的头发，也吹动了轮椅上那人额前柔软的碎发。

晚宁紧紧攥着他那只尚且留有一丝余温的手，缓缓地俯下身，将脸颊贴在他冰冷的手背上，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皮肤。

她趴在他的膝上，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却瞬间失去方向的小船，对着那片永恒沉睡的寂静，哽咽着、最终轻轻地叫出了那个他期盼已久的称呼：

“凌聿哥哥”

海风卷走了她的声音，也带走了那个纠缠她半生、爱恨交织的男人。

她最终低声说，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忘了我吧……”

“我也会……忘了你……”

第139章 番外

四月的海城，总是笼罩在一片氤氲的湿气里，细雨连绵，无声地浸润着这座繁华而忙碌的城市。

海城国际机场的出口，人流如织。晚宁穿着一件简约的米白色风衣，拖着一个小型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已经五年没有踏足这片土地了，除了每年必要的祭奠，她几乎断绝了与这里的所有联系。

机场外，南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清瘦身影，她瞬间红了眼眶，不顾形象地飞奔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晚宁！

“晚宁！”南希的声音带着哭腔，用力之大差点让晚宁差点摔倒。

好在她及时伸出手，轻轻回抱住南希，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却比南希含蓄克制得多。

她拍了拍南希的背，声音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沙哑，却努力扬起笑容：“好了好了，马上就要当新娘子的人了，眼睛哭肿了明天可就不好看了。”

去酒店的路上，南希紧紧挽着晚宁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