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上扬,笑得眉眼弯弯,带了一丝少年气。俯身在她额头落下轻柔一吻,“好,我都听你的,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晚宁被他的反应弄得浑身不自在,只能闭上眼假寐,心里乱成一团麻。

漫长的飞行终于结束,当飞机平稳降落在海城国际机场的跑道上时,晚宁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中百感交集。

半个多月前,她被迫离开。现在,她终于回来了,带着满身伤痕,带着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带着刻骨的仇恨,还有一个屈辱的婚约。

这次,她不会再任人拿捏。

当他们携手走出舱门,踏上舷梯的那一刻,机场VIP通道的出口处,早已有数辆黑色豪车严阵以待。

而在更远处,似乎有无数长焦镜头对准了他们。

江凌聿握紧了晚宁的手,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力量,又像在宣告主权。

他侧过头,在她耳边轻语:“阿宁,我们回家了。”

一名随从忽然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副董,许小姐,情况有点麻烦。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VIP通道门口外面堵满了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出不去。”

晚宁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一定是他俩的事情被大肆报道,宣扬,而且,一定说得很脏。

江凌聿完全不慌,侧头对身边的保镖吩咐:“先送太太从备用通道离开,务必保证安全,直接送回锦苑。”

“是!”保镖立刻应声,对晚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太,这边走。”

“太太”这个称呼让晚宁的身体一僵,一股强烈的生理性不适瞬间席卷全身,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冒了出来。

她努力压下那种不适,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那些即将蜂拥而至的镜头和令人作呕的“太太”称谓。

这场舆论风波不用看消息也知道发展到何种不堪的地步,她不想面对,沉默跟着保镖,迅速转向另一条隐蔽的通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廊桥拐角处。

江凌聿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峻和威严。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带着剩下的保镖和随从,昂首阔步走向了门口。

果然,人潮汹涌!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围了上来,镁光灯疯狂闪烁,刺得人睁不开眼。保镖们奋力组成人墙,才勉强隔开疯狂的记者群。

尖锐的问题接踵而来:

“江先生,有消息称您与您父亲的养女许晚宁小姐关系暧昧不清,请问是否属实?”

“江总,听说您之前重伤住院,就是因为与许小姐的感情纠葛?这次出国,也是为了她吗?”

“您作为江氏继承人,如此罔顾人伦道德,不怕影响集团声誉吗?”

“有传闻说您与江董父子反目成仇,争夺权力,导火索就是许小姐!请问对此您作何解释?”

各种不堪入耳的猜测和污蔑,将晚宁描绘成祸水,将他们关系扭曲得无比肮脏。

江凌聿面无表情听着,眼神冰冷扫过那些情绪激动、不断推搡的记者,目光最终落在刚才提问最尖锐、言辞最刻薄的一个男记者身上。

他微微偏头,对紧跟在身侧的随从低语了一句,声音足够很多人听清:“记下他,名字,单位。”

随从立刻会意,锐利目光锁定了那个还在拼命往前挤的记者。

江凌聿没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些喧嚣丑恶的嘴脸,在保镖的严密护卫下,步伐沉稳有力地分开人群,径直走向早已等候在出口处的座驾。

车门关上,扬长而去。

另一边,晚宁在保镖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