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跪下！”江云铮音调陡然拔高，保养得当的脸上此刻也沟壑纵横，尽显恐怖戾气。

晚宁还在懵着，身后一个保镖已经毫不犹豫抬起脚，狠狠踹在她小腿弯处。

剧痛袭来，晚宁根本站立不稳，“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因屈辱和疼痛微微颤抖。

她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江云铮，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是要对我进行最终的审判了吗？”

江云铮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晚宁，锐利目光仿佛要刺穿她：“许晚宁，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坦白，甚至暗示过让你离开！是你自己蠢，没有抓住！”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声音满是暴怒，“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们父子相争，闹得满城风雨！他为了你，像个疯子一样和我对着干！现在，为了你，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说，你看着这一切，心里作何感受？是他活该？还是我们倒霉？”

晚宁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铺天盖地的荒谬和无力感。

她终于不再麻木，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冰冷刺骨。

抬起布满血污的手，她抹去那滴泪，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悲凉：“这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你们都在给我选择，可你们，何曾真正给过我选择的权利？我的路，哪一步是由我自己选的？”

“你明知道我们的关系，也知道我不是……自愿的，可您阻拦得了他吗？您都不行，何况是我？”

江云铮死死盯着她，眼神变幻莫测。沉默了几秒，他缓缓开口，“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有你永远地、彻底地消失，他才有可能真正放下。”

晚宁鸡皮疙瘩猛得竖立起来，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杀了她吗？在这里？现在？

“现在立刻送你出国。”江云铮看出了她的恐惧，清楚她的猜想，“去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国内的一切，和你再无关。”

“你认识的所有人，不许联系！国内的任何消息，不许打听！全部切断！”

他向前一步，俯视着晚宁绝望的眼睛，“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条生路，也是唯一的路，你要，还是不要？”

晚宁浑身冰冷，比起被秘密处理掉然后抛尸荒野，这种结局，也算上乘。江云铮给她的，不是选择，而是命令，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我父母……”她呢喃着。

“我会替你去祭拜，他们都能理解。”江云铮转过头，不看她。

“我……”她的声音哽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板上，混着暗红的血污，晕开一片狼藉，“我答应。”

“很好。”江云铮没有丝毫动容，只有如释重负的冷酷，“立刻就走。”

他话音一落，刚才踹倒晚宁的保镖立刻上前，毫不怜惜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晚宁双腿麻木，几乎站立不稳，被保镖半拖半拽地架着，走出休息室。

一路沉默地被押送到了地下停车场，塞进一辆早已等候的黑色轿车。车子启动，迅速驶离医院。

就在车子驶出医院大门那一刻，晚宁透过车窗，模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路狂奔冲向医院里。

是南希！

她就知道，那个鬼精灵丫头，一定是回过神来，知道她故意说狠话骗了她，此刻焦急来医院找她。

两辆车，在医院门口擦肩而过。

晚宁下意识地想要拍打车窗，想要呼喊，可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希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再见了，我最最最亲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