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滋味。

“可我要说了好话,”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笑意,“就是在骗你。”

许凤佳恼怒地紧了紧手中的发丝,带来了细微的扯痛。七娘子轻呼出声,不高兴地去拍他的手,“很疼呀,松手。”

“求我。”

“幼稚!”七娘子索性使劲去掰许凤佳的指头,却又怎么敌得过武将的力气。“你无赖!”

“求我。”许先生不以为忤,持续要求。

七娘子只好做比较成熟的那个,“升鸾,请你放开手……”

世子爷这才甘心松手,她连忙抢过所有发丝,又将秀发拨到远端,这才放松下来,躺到了枕上。

“这些伤都是在水战的时候落下的?”她凝视着微光中的细白纱布,双手悄悄地握起了拳头,“西洋人的枪炮就这么厉害?大秦的水军,一点都比不上吗……”

许凤佳就沉默下来。

“说实话?”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苦涩。“和三十年前禁海时比,西洋人已经换了几批枪炮了,我们却还……这一次作战失利,固然有我不善水战的关系在,但错估了鲁王手上的火器,也是原因之一。”

七娘子蹙起眉,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历史的脚步,她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扭转国势,再说,她也不过是一个汲汲营营于生存的小女人,她哪来的本事关心国事?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下南洋,能把火器带回国内,也算是好事了。只是怎么看,这人选都是你最合适,水师是你操练的,海船是你督造的。就算没有鲁王的事,皇上恐怕都要把你放到船队里去。这一去,能不能回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要说是大秦,就算是在近代,远洋航行死上个把人,都是寻常的事。许凤佳虽然年轻骁勇,但在海上,很多事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比起远洋航行,她倒宁愿他去打仗,至少在陆地上,他打的还是自己擅长的战争。

许凤佳低低地应了一声,又提醒七娘子,“别说皇上,就是父亲那里,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很难推托掉这个差事。”

七娘子这才想起,许凤佳始终还是个世子,要较真起来,平国公才是一家之主,许凤佳下不下南洋,自己说了根本不算。

只从许凤佳提供的这些信息来看,这一次南洋之行,似乎是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