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不安生,才坐下就问三娘子,“三姐,你的这件比甲我倒没见过。”
三娘子看了看身上簇新的大红缂丝比甲,喜气洋洋地回答,“五妹妹别着急,明日纤秀坊就送新衣裳来了。”
五娘子一撇嘴,“区区几件新衣服,有什么好着急的,比不得那一等眼浅的,有了新衣服便要穿出来。”
三娘子和七娘子都看了看身上的新衣服。
三娘子除了这件大红比甲是新的,袄裙都下过水,就安了心笑得一笑,看向七娘子。
七娘子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连穿的鞋都是白露这两天熬夜做出来的新鞋。
七娘子专心致志地看书,认认真真地念,“甘霖、甘澍,俱指时雨;玄穹、彼苍,悉称上天。雪花飞六出,先兆丰年;日上已三竿,乃云时晏。蜀犬吠日,比人所见甚稀;吴牛喘月,笑人畏惧过甚。”
念到蜀犬吠日,她抬起头对五娘子笑了笑。
五娘子不由得大怒,三娘子乐得咯咯直笑。
先生走进了屋里。
这是个老先生,穿着淡蓝色的湖缎直缀,虽然料子好,却透着些破旧,留了一把花白的胡须,显得慈眉善目。
几个杨家女忙起身问安。
“先生早。”
七娘子又上前给先生磕头,“以后请先生多指教了。”
“好,好。”先生捻着胡须,“坐。”
先生就开始给五个杨家女儿讲学,念内训,从事父母念起。
“孝敬者,事亲之本也,养非难也,敬为难,以饮食供奉为孝,斯末矣。”他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小屋子里。
七娘子似懂非懂,听得很无聊,只好翻幼学琼林看。幼学琼林倒是很好看,她看得津津有味。
五娘子听了一会,就觉得无聊,哗哗地翻看着女内训,慢慢的,就趴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