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往深处想。

虽然自己是个庶女,但封家和杨家的门第实在差得太多了,封锦想必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说的报恩,应该真的只是报恩而已。

“封案首是知恩图报之辈,那当然好。”她就告诫九哥,“对他你不必走得太近,免得被母亲知道了,又在心底诟病,但也不要太疏远了。”

“我知道。”九哥有几分伤感,“毕竟是九姨娘的亲戚!”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七娘子就想到了九姨娘。

在西北的时候,进了夜里,九姨娘就不让七娘子做活,怕她伤了眼睛。

两母女依偎在土炕边,九姨娘一边绣花,一边给七娘子说故事。

多半都是山野奇谈、话本小说里的事,却很少说到自己的身世。

唯独那一次,她看九姨娘手底的花儿实在纤巧,就忍不住问,“娘的手艺是哪里学来的?”

在西北的时候,她一向叫九姨娘为娘亲。

九姨娘没有说话。

被昏暗摇曳的油灯摧残得日渐昏黄的双眼里,就现出了丝丝缕缕的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