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三爷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我不知道。”方依娜再次摇头，目光远眺窗外的夜景，“我的父母曾经很恩爱，她们有说不完的话，有数不尽的拥抱。但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所以我想，说话和拥抱不能算作

爱的长久的条件。”

江星绾回想起自己和傅行之的过往。

和方依娜的父母，大概有个八成相似。

她点头。

“有道理。”

“我的室友曾经爱上过一个同学，她们互相扶持，互相监督对方考研，但最终一人考上，一人落榜，从此分手，再次提起对方，像是仇敌。我想，如果你们并肩而行，也许算得上是一种爱。”

方依娜继续说下去，目光也慢慢的回到江星绾的身上。

江星绾笑：“那你觉得，我和三爷算是并肩而行的伙伴吗？”

“不像。”

得到答案。

江星绾骤然沉默了下去。

正如她早上没法说出厉墨寒想要的答案。

现在在方依娜的眼里，她和厉墨寒的关系也模糊不清。

她继续问：“所以，你觉得他不爱我。”

方依娜沉默了许久，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摇摇头。

“爱的定义太宽泛，但，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传闻里雷厉风行的三爷，竟然会差使他的助理过来讨好我，只为我能在你面前多说他几句好话。比起说他不喜欢你，倒不如说……你们两个人都不足够坦诚。”

说到这里，方依娜顿了顿，斩钉截铁的告诉她。

“我想，如果你说你爱他，他一定会回应你，并且答案一定是你想要的。”

江星绾捏着高脚杯的手指紧了紧。

她想要的答案？

她甚至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自从远离傅行之之后，她对任何的男女感情都敬谢不敏。

厉绍聪的热烈表白和占有也好，还是陆沉猛烈到变态的追求也好，都在她心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反而会让她警惕起这些人。

但面对厉墨寒……

她想起自己之前主动邀请对方留宿，又肩并肩的在客厅里睡了一晚的大通铺，看了一晚的星星。

想起自己无数次从厉墨寒的客房里醒来。

为什么她总能直接拒绝其他的男人，却……对厉墨寒若即若离呢？

难道说，她真的在经历一段情伤之后，这么快的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江星绾的眉头皱起来。

“咔哒”

“你们点的酒。”

身旁的小门打开。

侍者推着酒水和水果进来，餐车旁边还放着一把水果刀，随时准备在大家面前表演一个鲜切水果。

方依娜正想给人指路，却在看清来者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是……”

“苏婉婉？”

江星绾循声看过去。

前来的侍者正是苏婉婉，她脸上还有不少的青紫，手背上留着两个烟疤，正低着头将餐车推进来。

没想到听见声音，苏婉婉猛地抬头，正对上了江星绾诧异的眼。

时间转瞬即逝。

过去，她曾经站在山村里，也带着一身的伤痕站在她面前。

现在，江星绾先是诧异的看着她，然后又一次注意到她身上的伤口，如同数年前一样，深深皱起眉头，站起身来，注视她的双眼。

“你怎么……”

江星绾的声音戛然而止。

兴许是有些微醺，她竟然下意识把眼前的身影，和当年那个山村里单纯的小姑娘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