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在床边坐下,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她纤细皓白的手腕上,闭目凝神。

良久,她才收回手,神色缓和。

“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就是这丫头身子骨偏弱,又受了惊吓,睡一觉便好了。”

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不过,听说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身体的伤好治,心病可难医。这么一吓,怕是会落下心理阴影。斯越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件事你若处理不好,恐怕后患无穷。”

傅斯越眸色沉沉,郑重点头,“孙老,我明白。”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白家好过。

孙老了然,不再多言,提笔写下一副安神定惊的方子,递给张惠。

“照着方子抓药,文火慢煎,醒了就让她喝下。”

她又补充,“你媳妇惊魂未定,待会儿睡梦中估计睡不安稳,容易做噩梦。让人守在她身边,及时把她叫醒,多给她些安全感。”

张惠本来心有愧疚,闻言直答应,又想亲自守着鹿月,又担心旁人把药煎毁了,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傅斯越开口,“我来守着她,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医生和女佣恨不得立刻逃离,偌大的套房里,只剩下他和床上昏睡的鹿月。

傅斯越在床边坐下,指腹轻轻抚过她苍白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回想经理发来的监控视频里,鹿月脸上的惊愕与绝望,傅斯越胸腔里翻涌滔天的怒火。

他握住女孩儿的手想给予她力量,忽然发现纤细的手臂上有一道被指甲划破的血痕,肯定是和白盈盈拉扯时留下的。

起身从医药箱里找出最好的进口药膏,拿起棉签小心翼翼涂抹。

平日里看见一条小虫子都会被吓到,胆子极小,这次从三楼坠下,还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这里,傅斯越心揪着疼。

晚饭送了进来,他却毫无胃口,只想寸步不离地守着。

鹿月意识逐渐归拢,101高声欢呼庆祝。

【叮!检测到男主对您的心疼值已达巅峰!宿主,您这一摔,值了!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碰瓷!】

【醒醒,该起来飙演技了!】

鹿月心里翻了个白眼,睫毛轻颤,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表情痛苦挣扎,梦呓细碎。

“不要……不是我……别推我……”

“月月?”

傅斯越立刻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呼唤,“月月,醒醒,别怕,我在这里。”

鹿月猛地睁开眼,眸子里是恐惧和泪水。

看清眼前的人是傅斯越后,瘪瘪嘴,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斯越!我好怕……”她身体颤抖,吓得说话都在断断续续。

“是白盈盈……她自己打自己,还想从楼梯上滚下去,在你面前诬陷全部都是我做的……我想拉她的手,她就推我……斯越,她好可怕……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真的不是我……”

小可怜受了天大委屈、差点丧命。

她矫情演场戏怎么了?

“她竟然敢做出这种陷害你的事儿?”傅斯越声音厉寒。

紧紧抱着她,“别怕,别怕,我没信她,我一个字都没信。”

鹿月还在哭泣,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白家敢害你,今天就是他破产的时候,白盈盈也会付出代价的。”

怀里的女孩儿在他怀里拱了拱小脑袋,哭泣渐渐停止,只剩下小声的呜咽。

恰在此时,张惠走来,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

浓重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房间里。

鹿月瘪瘪嘴,刚收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