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越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鹿月头也不回地朝儿童房的方向走去,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哼。”

傅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还愣在原地的孙子身边,抬手就在他结实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杵在这儿当门神呢?还不快去看看!你是不是又惹月月生气了?”

傅斯越回过神,转头看向自家奶奶,一脸错愕。

他都快气炸了,怎么所有人还都觉得是他的错?

“奶奶,是她惹我生气了。”

他把宴会上鹿月和沈清彦说话的事,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遍。

当然,着重强调了鹿月看那个小白脸时,多么含情脉脉的眼神。

傅老太太听完,不怒反笑,气得直拿拐杖点他,“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月月和以前的朋友说两句话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给她甩脸子,你让她的脸往哪儿搁?”

“我……”

“我什么我!”

傅老太太打断他,“她昏迷了一个多月,身子本来就弱,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你倒好,不想着法儿地哄她开心,还专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她添堵!你是不是觉得她给你生了三个孩子,就跑不掉了?”

傅斯越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依旧不服气。

他就是不爽,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他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让他去哄?

他不要面子的吗?

傅老太太看他这副死不悔改的犟驴样,气得直哼哼。

“行,你犟,你继续装,继续跟你老婆冷战。等到月月真跟你提离婚了,我看你还装不装得下去!”

“离婚?”

傅斯越瞳孔震惊,“她要跟我离婚?鹿月亲口跟你说的?”

“不然呢?”

傅老太太见他终于知道怕了,心里冷哼,继续添油加醋。

“下午元宝都哭着跑来问我,什么是离婚!孩子才多大点,不是听他妈在耳边念叨,他能知道这个词?”

傅斯越脑子里炸开一道惊雷。

秦浩抱着酒瓶子哭得涕泗横流的画面如在眼前。指向了一个让他无法承受的可能。

鹿月要和他离婚?

就因为他吃醋,跟她吵了一架?

傅斯越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痛苦扶额,前所未有的恐慌抓住了他的心脏。

……

夜深人静。

儿童房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元宝早就抱着他的恐龙玩偶,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鹿月侧躺在他身边,却怎么也睡不着。

床垫很软,被子也很舒服,可她就是翻来覆去,心烦意乱。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没有傅斯越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开始回忆那个男人温热结实的胸膛,还有带着淡淡雪松味的怀抱。

她居然有点想傅斯越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鹿月自己都吓了一跳。

简直荒唐!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脑海里又浮现出白天他一张臭脸,理直气壮吃醋的样子。

他凭什么?

在她女儿的满月酒上,让她受这种委屈!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鹿月气鼓鼓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元宝,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不许想!

再想那个狗男人,她就是猪!

刚酝酿出一点睡意,眼前忽然暗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