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月无语,算了,他开心就好。
宴会厅中央,巨大摇篮里并排躺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
一个穿着雨过天晴色的绸缎小褂,一个穿着藕荷色的。
小家伙们眉眼精致,皮肤白皙通透,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许清如也带着儿子,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鹿月见她来了,眼睛一亮,高兴地迎了上去。
互相打过招呼后,逗了逗她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蛋,“小石头好可爱。”
“你们家那两个更可爱,尤其是元宝,今天穿得跟个小王子似的,刚才还跑过来绅士地邀请我跳舞呢。”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
元宝今天穿着帅气的小西装,打着领结,像个小大人一样在场内穿梭,俨然成了社交小达人。
许清如怀里的小家伙忽然不乐意了,大概是妈妈一直跟别人聊天,忽略了他,小嘴一瘪,哼哼唧唧地哭闹起来。
鹿月赶紧让她和孩子去了休息室。
安排好了一切,鹿月目送她们离开,目光在热闹的宴会厅里搜寻起傅斯越的身影。
正被几个商界大佬围着,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可目光却时不时地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举起酒杯,遥遥地对她示意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只有她能看懂的浅淡笑意。
鹿月脸颊微微发烫。
正准备抬脚朝他的方向走过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润又迟疑的男声。
“鹿月?”
声音有些熟悉,却又很遥远。
像是从蒙了尘的旧时光里,穿过层层叠叠的喧嚣,飘到了她的耳边。
鹿月脚步一顿,下意识轻蹙眉头,缓缓转过身,循声望去。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一丛盛放的玫瑰花墙下,手里也端着一杯酒,正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
身形清瘦,面容俊秀,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色,眉眼间带着一丝温和的病弱书生样。
静静地站在那里,气质温润如玉,与宴会上推杯换盏的喧嚣格格不入,像是从古典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奇异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鹿月的大脑里,名为“原主”的记忆文件夹被瞬间唤醒,尘封的画面呼啸而出。
是沈清彦。
原主养父母家的邻居。
也是原主乡下灰暗生活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鹿月继承原主的记忆后,回忆里的文安县永远是灰蒙蒙的。
低矮的平房,一道砖堵成的低矮院墙,泥泞的土路,空气里混杂着牲畜的粪便和潮湿的霉味。
原主还是鹿小草,人如其名,是鹿家最不起眼、最不受待见的一棵草。
养父母重男轻女到了极致,好吃的、好穿的,永远都只属于耀祖。
而她,只有做不完的家务和挨不完的打骂。
就因为洗碗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豁了口的碗,被养母揪着头发,用指甲掐着胳膊,骂她是赔钱货。
恶毒的咒骂一根根扎进她心里。
她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哭,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由打骂声落在她身上。
养母扬起巴掌要扇下来时,隔壁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撕心裂肺,养母的动作一顿,不耐烦地呸了一口,低声咒骂。
“真是晦气!沈家那个病秧子,早晚得咳死!”
骂归骂,她还是停了手,骂骂咧咧地进屋去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