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视频,鹿月看着旁边地毯上,正抱着机关枪“哒哒哒”自得其乐的元宝,突然生出愧疚感。

别说肚子里的这两个了,元宝都长一岁了,她这个当妈的,还没亲手给他做过任何东西。

吃的、穿的、用的,全靠傅斯越和家里佣人安排,步步都妥妥当当。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动动嘴皮子。

【老板,别内疚。术业有专攻,你的特长不在这里。你负责貌美如花,这种缝缝补补的活儿,不适合你高贵的气质。】

“滚蛋。”鹿月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美甲,呀!真好看。

好吧,自己确实不是做手工艺品的那块料。

让她去拿钩针和毛线,最后出来的成品,只会是某种无法名状的灾难现场。

不过……

鹿月转了转眼珠,唇角忽然勾起狡黠的笑。

谁说当妈的爱,非得一针一线地缝出来?

她可以用她的方式,给孩子们独一无二的礼物。

想到这里,鹿月立刻来了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喊来张惠。

“拿纸笔,我要画画。”

张惠愣了一下,还是让佣人把全套的绘画工具都搬到了客厅。

傅斯越晚上回来时,一进门,就看到他家太太坐在沙发上,床边桌上放着一张巨大的素描纸。

鹿月手里拿着画笔,神情专注,十分认真。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好奇探头一看。

“这是?”

“嗯?你回来了?我在设计毛绒玩具的草图。”

鹿月兴奋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傅斯越好奇望去,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画纸上,是四个……嗯,姑且称之为“人”的卡通形象。

线条扭曲,比例失调,色彩的搭配更是狂野奔放,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解构风格。

左边那个方方正正、头顶顶着个猪头存钱罐、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奶瓶的……是他?

旁边那个戴着歪七扭八的皇冠,一手叉腰,一手举着张黑卡的……是鹿月?

至于他们俩中间那个,流着口水、被画成一个圆滚滚的球、怀里还抱着把枪的……是元宝?

那他们脚下那两个更小的、几乎看不出形状,只能靠颜色区分的粉色和蓝色墨点,应该就是……他未出世的两个孩子?

傅斯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怎么样?”

鹿月画完最后一笔,满意地吹了吹画纸。

抬起头,献宝似地看向傅斯越。

“我设计的我们一家人的卡通形象!可爱吧?”

傅斯越沉默了片刻,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很,别致。”

“是吧!”

鹿月完全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复杂,兴奋地指着画纸。

“你看,这是你,一家之主,负责赚钱养家,所以给你画了个存钱罐。这是我,负责貌美如花,所以是女王。这是元宝,我们家的小战士。还有这两个,是我们的宝宝。”

傅斯越看着被她称为“女王”的形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鹿月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她的伟大创作。

“我要把这个做成一套玩偶,独家定制款!你帮我联系一下工厂,要用最好的材料,最安全的工艺,务必完美复刻我的设计精髓!哦对了,加急,我要尽快看到成品!”

“……”

看着她一脸期待又骄傲的神情,傅斯越把所有想吐槽的话,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