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异国他乡,身无分文,语言不通,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去垃圾桶里和野狗抢食,睡在冰冷的桥洞下,被人当成垃圾一样踢打。”
“那个老妖婆,她把我扔到米国的时候,就没想过让我活!”
简静眯着眼,声音淬毒一般冰冷。
鹿月静静听着,这些话,和傅斯越调查到的“姑姑”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疯癫的女人,开口探究,“这些话,都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吧?没想到你的共情能力这么强,说起别人的过往,竟然能说得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呵……”简静发出一声冷笑,短促尖锐,她缓缓抬起头,怨毒的眼睛死死锁在鹿月脸上。
“我自己的经历,难道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
她一字一顿,“我的……侄儿媳妇。”
侄儿媳妇?
鹿月脑子里炸出一道雷,诡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升起。
她盯着简静,嘴角勾起嘲讽,“怎么?知道自己罪证确凿,躲不过去了,就开始玩鬼上身,吓唬我?”
“鬼上身?”
简静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低低地笑了起来,“呵呵……这个词形容地倒也贴切。我占了简静的身体,可不就是玩了一把鬼上身吗?”
鹿月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浮上心头。
“你……你是‘姑姑’?你夺了简静的舍?!”
“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简静讥讽地撇了撇嘴,但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震惊。
她靠回椅背,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刚从宿醉中醒来,头痛得快要炸开。佣人跑来告诉我,有个小姑娘饿晕在家门口。我当时烦躁得很,本想让人直接把她拖走,省得碍眼。可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那个同样饿得发昏,躺在街角的自己。”
她眼神迷离,“我突然觉得好笑,就让佣人把她带了进来,给了她点吃的,还有几件旧衣服。”
说到这里,她脸上出现一抹古怪的笑意,“你猜怎么着?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块早就冷掉的面包,那个叫简静的小丫头,竟然直接跪下来给我磕头。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家里也不缺她那一口饭,我就把她留下了。”
“平日里,我在家里发脾气,砸东西,佣人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我迁怒。只有那个小女孩儿,像个傻子一样。”
简静面露讥讽,可眼眶却毫无预兆地变红,两种神态在她脸上同时出现,显得十分割裂。
“我明明把滚烫的咖啡杯扔在了她的身上,碎片划破了她的腿,血都流出来了。她却不躲,反而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手疼不疼。”
一滴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简静擦了把脸,冷笑,“果然不是自己的身体,连哭都控制不了。”
鹿月心头一片恶寒,“她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忍心夺走她的身体!”
“好?”简静嘲讽,“难道你不觉得,她不过是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又有钱,想着对我好,麻痹我,让我把她收成养女,将来好顺理成章地继承我所有的遗产吗?”
她眼神嘲讽,“演几年戏,装几年孙子,就能得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这种生意,谁不愿意做?!”
“再说了!是我救了她!你懂吗?是我!”
简静情绪失控,“没有我,她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是我给了她一条命!她现在把她的命、她的身体给我,难道不应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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