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是谢承寒的脚步声。
她拢了拢睡袍起身,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他在跟李姨吩咐:“以后花栀要出门,提前跟我说一声,必须报备。”
花栀的脚步猛地顿住。
李姨愣了一下,大概也觉得奇怪,却还是应了声:“好的,先生。”
谢承寒转过身,正好对上花栀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外面最近不太平,你乖乖待在庄园里,有事我陪你出去。”
“不太平?”花栀不可置信地反问,“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去锦瑟旗袍店?”
谢承寒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别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花栀笑了,“谢承寒,你现在是要把我软禁起来吗?就因为我跟蒋辞一次普通的见面?”
她忽然想起那个夜,他带着怒气的呼吸,他不容分说的力道,还有事后他死皮赖脸的态度。
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顺着喉咙往上冒。
“我只是想保护你。”他走近几步,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保护?”花栀仰头看着他,眼底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用把我关起来的方式?”她顿了顿,“还是用强迫我的方式?!”
听见这话,谢承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花栀,别提那件事。”
“怎么?怕我揭开你的遮羞布?”花栀不退反进,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觉得那样很光荣吗?你觉得我会忘了?谢承寒,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那种恶心的感觉。你以为把我困在这里,我就会对你摇尾乞怜?你做梦。”
“够了!”他低吼一声,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对你还不够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你还要什么?”
“我要你放开我!”花栀挣扎着,“我要我的旗袍店,要我的自由,要你别再用这种病态的方式折磨我。”
“折磨?”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离开我,你能有什么?花栀,认清现实吧,只有我能护着你。”
又是这样。
花栀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永远在用他的逻辑包装掠夺,用他的权势衡量价值,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还说这是恩赐。
她不再挣扎,眼神空洞。
谢承寒见她安静下来,似乎以为她被说动了,松了些力道,语气缓和了些:“别跟自己过不去。在这里好好待着,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花栀没说话,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
从那天起,她不再提出门的事,也不再碰手机。
每天就坐在窗边,看着草坪上的露水凝结又蒸发,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血色,再一点点沉下去。
谢承寒回来时,常看到她这副样子,起初还会说些什么,后来也只是沉默地陪她坐着,仿佛这样就能假装一切正常。
那天晚上。
谢承寒处理完公务回家,推开客厅门,看见花栀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穿着那件藕粉色的真丝睡衣,是他前几天让人送来的新款,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身段窈窕得像幅水墨画。
他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拿出手机,对着她的睡颜拍了张照。
照片里她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他点开与蒋辞的对话框,把照片发了过去,指尖敲下一行字:“巴黎世家的,她穿着很配。”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得意。
蒋辞那种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