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和心底那声清晰的、无法对人言说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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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的阳光格外透亮，临湖草坪上挤满了人，亲友们的笑声和交谈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一场盛大的集会。

花栀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自己，裙摆铺展在地毯上，宋今禾在旁边帮她整理头纱，语气里满是赞叹：“今天真的太好看了。”

花栀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谢承寒敲门进来时，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站在镜子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准备好了吗？”

“嗯。”花栀站起身，婚纱有些沉，她扶着裙摆走了两步。

摄影师跟在旁边，快门声不断响起，记录着两人并肩的画面。

谢承寒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传来，花栀却没什么感觉。

入场音乐响起，是她选的《Ave Maria》。谢承寒牵着她，一步步走上铺着红毯的草坪。

两侧的宾客纷纷起身鼓掌，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花栀微微低着头，视线掠过人群，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直到走到台前，她下意识地抬眼扫过台下，目光忽然定住了。

第三排的位置上，蒋辞坐在那里。

他穿着浅灰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正望着她。

那笑容和多年前少年时的模样重叠，清晰得让她心头一紧。

他怎么会在这里？

花栀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谢承寒，他正望着她，眼里带着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花栀瞬间就明白了，这场婚礼的宾客名单由他一手敲定，除了他，没人会特意邀请蒋辞。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有生气，也有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台下，蒋辞还在看着她，笑容里看不出太多情绪，却让她很不舒服。

仪式按流程进行。

交换戒指时，谢承寒的指尖碰到她的手，她没有躲，只是指尖有些凉。

宣誓环节，她念着提前写好的誓词，声音平稳，却没什么温度。

谢承寒的誓词很长，提到了初见，提到了未来，提到会用一生照顾她，语气真诚，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花栀看着他，脸上努力维持着微笑，心里却乱成一团。

她知道谢承寒是故意的，他想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过去已经过去，提醒她现在的身份。

可这种方式，让她觉得难堪又愤怒。

仪式结束后，开始敬酒。谢承寒牵着她，一桌桌走过去，接受着亲友的祝福。

遇到相熟的长辈，花栀会笑着说谢谢，声音却有些发僵。

走到蒋辞那一桌时，花栀的脚步顿了顿。谢承寒像是没察觉，举杯朝蒋辞示意：“蒋先生能来，很感谢。”

蒋辞站起身，目光落在花栀身上，举起酒杯：“祝谢总新婚快乐。”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两秒，才移开。

花栀没说话，只是象征性地抿了口杯中的果汁。谢承寒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强压下心里的烦躁，跟着他往下一桌走。

阳光渐渐西斜，落在湖面的金光晃得人眼睛发花。

花栀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里的。

她看着身边应酬自如的谢承寒，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忽然觉得这场盛大的婚礼，像一个精心布置的牢笼。

“我去下洗手间。”她对谢承寒说。

“我陪你去。”

“不用。”花栀避开他的手，转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裙摆扫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