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栀没应声,过了会儿才极轻地“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疏离。

“在想孩子?”他又问。

花栀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没说其实是在想怎么能离他远一点。

谢承寒的手在她腰侧顿了顿,慢慢收紧了些,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别想太多,有我在。”他的声音很轻,“医生说都好,你只要好好养着就行。”

花栀没说话,心里像塞了团棉花,闷得慌。

她只是因为这个孩子,不得不待在他身边而已。

身边的人没再说话,手却一直搭在她腰上。

花栀渐渐放松了些,不是因为安心,而是累得没力气紧绷了,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花栀醒来时,谢承寒已经不在卧室了。

她松了口气,起身洗漱完下楼,看到他正在客厅打电话,语气挺严肃,像是在说工作上的事。

见她下来,谢承寒对着电话说了句“先这样”,就挂了。“醒了?早餐在厨房温着。”

花栀点点头,走进厨房,李姨已经把早餐摆好了,还是清淡的粥和小菜。

她刚坐下,就听到谢承寒在外面说:“今天没什么事,陪你出去走走?”

花栀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却想起医生说适当活动好,只好点了点头:“去哪里?”

“附近的公园,晒晒太阳。”谢承寒走进来,“医生说适当活动对身体好。”

花栀没再说话,低头喝粥。

吃完早餐,两人换了衣服出门。谢承寒开了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没让司机跟。

公园里人不多,大多是晨练的老人,空气里有草木的清香,可身边的人在,花栀总觉得不自在。

谢承寒走在她身边,步伐放得很慢,偶尔提醒她“这边有台阶”“慢点走”。

花栀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走,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斑斑点点的,她却没心思看。

走到一处长椅旁,谢承寒让她坐下休息。

他站在旁边,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孩在玩滑板,忽然开口:“等孩子生下来,也带他来这里玩。”

花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

他规划的未来里有她和孩子,可她只想等孩子生下来,能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哪怕只是一点点。

坐了没一会儿,花栀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公园入口,脚步忽然顿住。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站着个男人,穿着浅灰色外套,正低头跟身边的人说话。

侧脸的轮廓、微微蹙起的眉峰,竟有几分像蒋辞。

她的呼吸慢了半拍,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那人身上。

直到那人转过身,露出正脸,眉眼间的弧度其实并不像,只是刚才那个角度晃了眼。

花栀才像被抽走了力气,轻轻吁了口气,心里却漫开一阵涩。

分开这么久了,她以为早就淡了,却还是会因为一个相似的背影失神。

“在看什么?”谢承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栀回过神,摇摇头,语气平淡:“没什么,看错人了。”

谢承寒顺着她刚才的视线望去,只看到几个散步的路人,他没再追问,只是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下。

“风大了,回去吧。”

花栀没反对,站起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像是在逃离什么。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的沉默比早上更沉了些。

花栀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脑子里反复闪回刚才那个模糊的侧脸。

那时她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被绑在另一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