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气质阴郁的男人。他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但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眼神冷得像冰，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发怒，直到喧嚣稍歇，才用低沉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开口：

「与其在这里无能狂怒，不如想想该怎么收拾残局，弥补损失？」

发怒的男人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抬头看向阴郁男子，眼神冰冷：「这次不仅让姜家轻易脱身，还把我们最重要的筹码折了进去！你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如果让姜远朋真的当上帝都市长，未来的格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阴郁男子薄唇微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在这里暴跳如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轻举妄动，必须等待最佳时机，力求一击毙命。而你，竟然背着我，用了如此愚蠢低级的手段。你真当姜家上下都是傻子，还是认为那个二十岁就能执掌姜家的姜云歌，是个废物？」

虽然满脸不服，但发怒的男人心里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只能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补救！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姜远朋竞选成功？」

看着他死不认错的样子，阴郁男子眼中掠过一丝深深的厌恶，但还是开口道：「竞选还没有结束，谁知道他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中年男子一听，猛地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阴郁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缓缓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字面意思。记住，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再擅自行动。否则，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中年男人猛地将桌上仅剩的另一只茶杯也扫落在地，眼神怨毒，低声咒骂：「一个丧家犬也敢对老子指手画脚……早晚有一天，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60章 居安思危

外界的风雨似乎并未影响到姜云歌。此刻，她正坐在另一处雅致四合院的葡萄架下，与姜山峰对弈。

姜山峰落下一子，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家主，轻笑问道：「家主，今天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眼下这个时辰，您不是应该坐镇集团，处理那些纷繁复杂的事务吗？」

姜云歌闻言，唇角微扬，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再忙也要来看看峰爷爷您啊。不然要是传到我姑奶奶耳朵里，该说我不懂礼数，冷落了长辈，那多不好？您说是吧？」

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石棋子，继续道：「再说了，姜氏养着那么多高管和员工，如果事事都需要我亲力亲为，那姜氏恐怕早就垮了。您说对吗？适当的放权，才能让下面的人得到锻炼和成长。一个不懂得信任下属、不会带领团队的人，早晚会累死自己，也会被这个时代淘汰。」

姜山峰赞同地点点头：「家主所言极是。不过……您今天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陪我老头子下盘棋，或者告诉我这些管理心得吧？」

姜云歌笑了笑，坦然道：「峰爷爷还是这么敏锐。」她沉吟片刻，神色稍稍认真了些，问道：「峰爷爷，您认为，如今的姜家，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姜山峰执棋的手一顿，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最大的问题……或许是许多人失去了忧患意识。总觉得无论做了什么，都有姜家这棵大树撑着，无论如何，姜家都不会倒。」

「没错。」姜云歌的声音清晰而冷静，「这就是问题的核心。且不说我父亲那一辈，就拿我这一代来说，有多少人沉浸在『姜家永存』的幻梦里，肆无忌惮地挥霍人生，从未有过居安思危的念头。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