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孩童的退缩。可她看到的只有坦荡,姜云歌没说要报仇,没提她究竟猜到了什么,却用「该了的事」四个字,把所有心思都摆到了明面上。

姜婉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原想把这孩子护在羽翼下,让她离那些阴私争斗远些,可此刻望着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拒绝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沉默了许久,终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无奈,更藏着几分妥协。

「全管家。」她开口时,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门外霎时静了静,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全管家推门进来时,眼眶还是红的,显然是刚从「病危」的焦灼里缓过来,见姜婉若靠坐在床头,惊得声音都尖锐了:「家主!您醒了?」

他这一声喊得不算小,门外立刻传来细碎的骚动。不过片刻,几道身影匆匆涌了进来,正是姜山华、姜山奎和姜山坤、姜山克兄弟几人。

「大姐!您醒了?」姜山华最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目光在姜婉若脸上扫了一圈,又飞快地和其他的族人交换了个眼神。姜山奎皱着眉,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姜山坤则是僵在原地,脸上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他们分明都得了消息,大姐这次怕是熬不过去了。这怎么会?

姜婉若扫过三人各异的神色,眼底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开口:「劳你们担心了,不过是虚惊一场。」她顿了顿,目光掠过人群里所有人,声音依旧平缓,「我刚醒,身子乏得很,想歇会儿。你们都回去吧,让云歌在这儿陪我就好。」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三人瞬间哑了声。他们心里满是疑虑,却又不敢在刚醒的姜婉若面前多问,只能压着满心的不安,纷纷应了声「是」,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等房门重新关上,屋里只剩三人时,姜婉若才看向全管家,语气没了刚才的平缓,多了几分郑重:「去把家主印信取来。」

全管家一愣,下意识看向姜婉若,见她神色坚定,才应声「是」,转身快步去了内室。

「云歌,」姜婉若的目光落回少女身上,带着几分复杂,「印信给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不过底下的事比你想的复杂,凡事多留个心眼。」

话音刚落,全管家已经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走了进来,打开的瞬间,一枚刻着「姜氏堂印」的玉印静静躺在其中。

姜婉若抬了抬下巴:「交给云歌。」又看向全管家,语气不容置疑,「接下来几日,家里大小事,皆听云歌的安排。」

全管家双手将盒子递到姜云歌面前,眼底满是恭敬:「是,家主。」

姜云歌接过盒子,指尖触到冰凉的玉印时,心里那股悬着的劲终于落了地。她抬眼看向姜婉若,轻声道:「姑奶奶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姜云歌将盛有家主印信的紫檀木盒轻轻放在案上,玉印的光泽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转过身看向全管家,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全叔,姑奶奶晕倒那天,您全程在侧,把当时的情形跟我说一遍。」

全管家闻言,没有半分迟疑。自从方才在卧房里,亲眼见老家主姜婉若让他将印信交给姜云歌,又亲口吩咐「此后听云歌安排」,他便已明晰眼下姜云歌的身份虽未正式承袭家主之位,却握着姜家最核心的信物与家主的委托权限。他当即躬身回话,条理清晰地将那日姜婉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姜云歌。

听完这些,姜云歌眼神冰冷,她没再追问细节,只是抬眼看向全管家,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笃定:「全叔,接下来两天,辛苦您按我的吩咐去办几件事。具体要查的方向,我稍后写给您,您只管低调行事,不必声张。」

「是,云歌小姐,老朽这就去准备。」全管家应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