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姑姑怔怔地撞入那双寒月星眸中:「欸、欸!奴婢知道了,这便去请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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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抱着狮子狗在给它梳毛,听了田姑姑的话,她陷入了怔忪中,久久不能回神。
手中的梳子砸落在了地上,她没有弯腰去捡,彷佛根本没有注意到。
狮子狗低头看了看,然后从她的腿上跳下去,叼着梳子,呜呜地叫着,把梳子又放回了刘氏的腿上,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
刘氏摸着那毛茸茸的狗头,回过神来了,她笑着说了句:「当然好啊。」
之后,她随手将腿上的梳子叫人收好,又让人把狮子狗领下去玩,要亲自带着田姑姑去库房取湛兮所要的东西。
她的举止很自然,行云流水,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倒是贴身伺候了她多年的容嬷嬷,红着眼睛,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却始终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
走到库房的大门口,刘氏的情绪都还是平静自然的,还与田姑姑说了几句那把举世闻名的大夏龙雀刀的来历,甚至还感慨了几句:「那是个很大胆的姑娘,她说这刀就是她最珍贵的嫁妆,她很勇敢地追求自己所要的,大胆又放肆地扔下了这把刀,说收了她的嫁妆便不可反悔了。我很是喜欢这姑娘的,只是……唉,可惜了。」
田姑姑敏锐地察觉到了刘氏的情绪不对劲,什么「姑娘」,什么「嫁妆」,那似乎都是被埋葬在心底最深处、最禁忌的所在,她嗅到了一股极为悲伤的味道,可是她不知其中深意,自然无从下嘴劝人。
一直到刘氏亲手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巨大的木匣子,她面上依然平静,可等到她终于掀开了层层锦缎,再一次见到那把寒光凛冽的大刀时,她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顺着脸颊冲刷而下,无法抑制。
「好久不见了啊,老伙计……」刘氏轻声地喃喃,「这一次,是致果他弟弟要用你。」
刘氏流着眼泪在笑:「她若知道,也会答应的。是啊,他们要是当真泉下有知,知道金童子想要见你,一定会很欢欣的吧……」
谁能理解她的心情呢?就连刘氏她自己,都说不明白啊。
在后世,一名人民警察牺牲后,他的警号就会被封存,如果后来的某一天,这枚警号被重新启用,那就意味着,他的血脉后辈继承了他的事业。
他离开后,他的血脉,就成为了「他」。
后人启用封存的警号时,是什么心情,刘氏如今,便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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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并不知道阴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他还在苦恼自己要穿什么样的骑装,上课本来就不专心,如今更是直接无心了,结果就是他一早上挨了两个先生的打手心。
太子都无奈了:「骑装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么?你在纠结什么?」
「大哥你怎么什么都不想啊,我在想我要穿什么颜色的骑装,我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什么颜色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反正都是胡服骑射,骑装都那个样,颜色无关痛痒。至于要带什么,」太子犀利反问,「你觉得我们需要带什么吗?」
是啊,他们纯粹就是去玩的,他们哪里需要带什么东西呢?日常起居要用的,全由嬷嬷领着宫女太监,请示曹贵妃后忙碌着去准备,什么弓箭之流的,他们还没习武呢,骑马也不会,阿耶说了到时候是由选好的神策军带他们骑马,所以……
「你不觉得我们只需要带自己过去就好了吗?」太子问。
二皇子:「……啊!大哥你怎么那么无聊啊,我们怎么可能带自己过去就好了?我还要带上我的五彩小风车,听说猎场那边风很大,风车一定会转得很快的吧?还有还有,前几日小舅舅送我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