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的时候,我总是很怀念从前在封地的日子……」永明帝伸手将揽住了曹穆之的肩,「小小的、偏僻的封地,没有太多的风云诡谲、尔虞我诈。」
「天晴时,我们登高望远,落雨时,我们凭栏听雨,偶尔听一听百姓们的要求,监督监督县衙,告诫他们为政要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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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里烧起了少量的银丝炭,室内的温度暖暖的,青铜仙鹤口衔雕花香炉,香烟袅袅。
安静中,相拥的夫妻似乎是温馨的,又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永明帝没有继续说了,他不想告诉最爱的人,说自己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自己再继续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坐下去……
或许,很快便会在某一日溘然长逝。
但心心相印之人,便是夫知妻,妻亦知夫,许多时候,永明帝不必说什么,曹穆之自然会懂。
「善狸,我知你不贪恋这翻云覆雨的权势,也知你不爱这宫殿深深,更知你爱寻山访水,领略大好河山,各处风土人情……」曹穆之叹了一声,「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们相恋的不仅仅只是今生今世的血肉躯壳,依恋相拥的,更是两个独立的魂灵。
曹穆之与丈夫对视着,笃定道:「但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永明帝轻叹。
「至少再等十年,」曹穆之冷静道,「等孩子们长大,等他们能独当一面。」
永明帝忽而笑开:「这些孩子可比我幼时聪慧多了,兴许不必等上十年八年,你我便能脱离这樊笼,重返自然了!」
见永明帝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还甚是期待未来能放权脱身而去,曹穆之忽然有些唏嘘,她伸手,抚上了永明帝的脸,鲜红的蔻丹衬得那素手似白葱一般。
永明帝握住了她的手,有些不解地以侧脸蹭了蹭她的掌心,问道:「怎么了,禾禾?」
曹穆之笑了,说道:「从前他们说七殿下是最是平庸不过了,如今看来,先帝所有儿女中,只怕唯有你一人,有此等胸襟气度。」
扛得起这天下的重担与责任,是能力。
拥有了这彷佛能呼风唤雨的滔滔权力后,还能放下,这便是胸襟。
在这世上,芸芸众生中,有能力的人不多,而有胸襟的人,却是九牛一毛,同时具备能力与胸襟的,更是凤毛麟角了。
外祖父三代帝师,自非浪得虚名,他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
永明帝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着轻轻捏了捏曹穆之的鼻子,嘟哝道:「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永明帝想的是,他哪有妻子说的那么好?
他母族卑微,母亲容貌不盛,只称得上一句小家碧玉,颇为清秀罢了。
他不似兄长们那般母族显赫,容貌英俊,仪表堂堂,武德充沛且文采斐然。
他不过是一个黯然于其中,最是平庸不过,乏善可陈却幸得帝师看中的透明小皇子罢了。
至于心中谋略,也是步步成长而来,并非生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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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这一生何其幸运,这般平凡的自己,却与世上容颜最盛,心境最佳,能力卓绝,文武双全的女子携手同行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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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并不知道他姐姐和姐夫,已经起了那等要甩锅给孩子,自个儿跑出去浪的狼子野心!
他急吼吼回来自己的帐篷,便立即给谭勇写信,嘱咐他多多留意皇都中那些妓院花楼,还有知名「外室坊」的情况。
送出了信之后,湛兮便坚决执行自己什么都不做,静待蛇出洞的决策。
如是又过了几日,擂台赛终于轮到了第三批次的人的大乱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