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吃了一口美味至极的荔枝酪,看着永明帝慢悠悠地给曹穆之剥荔枝,他剥一颗,曹穆之吃一颗。
曹穆之吐荔枝核,永明帝便顺手拿这另一个小玉盘接着。
他们旁若无人,全然不知那等浑然自成的氛围,是第三人无法介入的。
湛兮看着看着,就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说呢,这俩人从前并不像如今这么累,思虑那么多。
在定康王府时,永明帝每日亲自教原身功课,背着他上山狩猎,抱着他下乡摸鱼。
曹穆之也活得自在,想笑便爽朗的大笑,与夫君一块儿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他们好像忽然就变了许多,但他们二人之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曹穆之忽然想起某事,道:「兰太妃确实是好眼光,我记得那闵子纯生得高挑颀长,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正是平城公主好的那一口。」
这话一出,永明帝忽然就黑了脸:「你这记得还挺清楚的。」
「可不是,」曹穆之笑道,「当年进士科一群秃头的老头子,衬得闵子纯当真是如同芝兰玉树,惊艳极了。」
永明帝的脸更黑了:「那你还记得哪些状元郎?」
「这么多年来,也就姚鹏举能俊得把闵子纯压下去吧。」曹穆之漫不经心道。
湛兮直接起身告退。
不带这样的,最近他走到哪儿去,都会被恋爱的酸臭味给熏到,可恶!Yue~
湛兮要走,永明帝和曹穆之赶紧叫郭小福给他准备点荔枝带回家去。
******
夜晚,东宫。
「阿耶必定是生气了吧?」听了太子详细地说了一大堆后,二皇子捧着脑袋问的便是他爹的心情。
二皇子任由小阎罗在后脑勺抱着他整个头在仔细地舔舔舔,大眼睛瞅着太子。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吧。」
他不好去猜测父亲的心思,但兰太妃的打算,会叫他不高兴是必然的。
「大哥别伤心,这种事屡见不鲜啦,前朝不就是这样才乱起来的么?」二皇子贴心好宝贝一样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要我说,阿耶和阿娘肯定更气平城公主莫名其妙找我小舅舅的麻烦。」
「你怎么知道?」难得弟弟今日不装傻充愣,太子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唔……因为乱七八糟的姻缘婚姻的事情太多了吧?阿耶和阿娘虽然也经历了这事儿,但到底看惯了就麻木了,像是我天天看刁先生的老脸,我也心如止水啊!」
二皇子晃了晃脑袋:「比起这些,还是想欺负我小舅舅更叫人生气!」
太子沉默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那可不!」二皇子来劲了,「我说的话其实都很有道理,是大哥你和小舅舅看不起人,天天在背后说我坏话!」
「孤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
「你再说我今晚让青雀狗咬你!」
******
今夜有太多人夜不能眠,东宫的动静闹腾不休,平城公主府也夜灯亮堂。
兰太妃头痛地看着女儿:「你为何就是说不通呢?」
平城公主气呼呼地扭头坐下,冷漠道:「阿娘你才是看不通呢!那闵子纯有什么好的?快三十岁人了,妻子儿子都有了,我作甚要下嫁给他一个五品官!」
兰太妃急道:「崔长公子不也有儿有女!」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平城公主眼神飘忽了一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