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合理的拿出来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有谁能够胜任这项不算艰巨但需要格外用心的任务呢?

湛兮一把趴在了案牍上--啊!脖子好痒啊,好像要长脑子了,这玩意儿是咸鱼应该长出来的吗!?

还是丢给他的好姐夫去考虑吧,他毕竟只是一个只需要负责吃喝玩乐的纨裤废物小国舅啊!

湛兮选择倒头就睡,来日找到机会就把这个大包袱丢给永明帝,他只需要负责暗戳戳地关注着,时不时引导一下罢了。

至于别人会不会怀疑,哦豁?有什么好怀疑的,天下有生而知之的圣人,难道不能多他一个天生聪颖到智多近妖的小国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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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只是湛兮没有睡,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因千秋宴的混乱而彻夜不眠,其中就包括了永明帝与曹贵妃、广平侯与小太子。

永明帝与曹贵妃那是喜滋滋地在翻阅那九十九对夫妻的籍贯和信息,还反复地看这些恩爱的夫妻给他们的留言,或是祝福或是建议或是宽慰,他们看得开心,依偎在一起,看了一遍又一遍。

之后他们兴奋地彻夜睡不着觉,便高高兴兴地决定要连夜把这一株连理树栽种到桃林里去,于是乎,这对已经算不上是什么年轻人的夫妻俩儿龙马精神地挽起袖子,说干就干……

反正在大雍朝,帝王生辰谓之圣诞,千秋宴后连放七天的假期,永明帝不用上班……咳咳,上朝,他哼哼哧哧地挥舞着锄头日夜不休地种树都行,反正到时候忙完了可以倒头就睡也没关系。

比起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俩儿的欢天喜地,有的人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东宫,太子书房。

太子已经在书房内静坐一夜了,然而东宫下人战战兢兢,却无人敢劝,也无人能劝。

豆大的油灯无法照亮整个书房,却令书房内器物的影子更显得阴鸷庞大。

太子小小的身影,便在这油灯前,油灯将他投射到墙壁上的影子高大而黑暗。

稚嫩的小脸上有一双格外漆黑的眼眸,就着这并不明亮的灯火,小太子久久地凝视着那副已经泛黄的画。

画中女子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鲜红的贴身短衣,衣身紧窄,颜色鲜红,她穿着长裤与高高的革靴,这是时下男子钟爱的胡服。

她不戴及颈的惟帽遮挡容貌,坦然而骄傲地露出年轻俏丽的面容,她将头发绑成了高高的马尾,马尾飞扬。

她自有她的风采,眉眼之间尽是张扬与洒脱,不似时下的贵妇那般云想衣裳、髻簇珠翠。

小太子安静地看着画中人那鲜活的面容,这就是他的阿娘,她只留给了他这么一幅画以及一个叫青雀的乳名,旁的,一概没有。

而这幅画,还是他的好舅舅广平侯所绘。从前东宫有个贴身伺候小太子的老嬷嬷,据说是他阿娘的奶娘,幼年时老嬷嬷曾与他说过许多有关于阿娘的事情,可是那时候年岁太小了,便是很认真地听了,如今的小太子依然自觉已经忘记了许多。

不过他记得这幅画,他记得老嬷嬷说的原话:「皇后娘娘说过:『那人品性越发与父亲相类,看了便生厌,然而这手年轻时候说着要反抗家族而醉心所学的丹青却是不错,画中的我栩栩如生,此画可留下,若孩儿某日想见见生母的模样,你便拿出来与他看。』」

在去年仲春的时候,广平侯使人来信说是这个老嬷嬷的家人要接她回去养老了,小太子不假思索地应允了。前些日子也听说曹小国舅的奶娘得了曹贵妃的恩准,回家养老去了……养老,呵,如今的他已经明白了,那不过是一个苍白的谎言。

太子的视线缓缓地移到了一旁那副谢太师所绘的《幽涧寒松图》上,看着那孤独地伫立在涧底寒泉的松树,蓦地笑了:「阿娘,你瞧瞧我,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