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
听到身后传来稳重的脚步声,指尖还夹着黑子的彭践……不,他现在的法号是鉴慧。
鉴慧轻笑开:「大慈恩寺的紫藤花都快要落尽了,我还以为,你今年见不着它们了。」
身后之人的脚步稳重,声音同样平稳:「哼!你虽闭门不出,但总不至于未曾听说过有关于柳府的三言二语,竟也不来拜访一番么?」
鉴慧看着面容端正肃穆的柳宽起,正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而后理所当然地执起了白子。
对于柳宽起的埋怨,鉴慧只是垂眸转了转佛珠,道:「我痴愚之人,昔年得柳兄两度当头棒喝,方才醍醐灌顶……」
「而若是如此淡然于世的柳兄都要走我的老路,想必是已至绝境,愚钝如我,又如何能劝得住?」
「我只好事后为你日夜念经三百遍,送柳兄好往生罢了。」鉴慧真诚地说。
柳宽起送了他一个白眼:「我可稀罕死你为我超度了……罢了,今日我来,是有事问你。」
「柳兄请说。」
「你前几日去了太师府?」
第182章
「你前几日去了太师府?」柳宽起落下一字,断了三粒黑子的气,信手将其拾走。
此时,石台棋盘上黑白厮杀,棋子如繁星陈列夜幕一般繁多而驳杂。
鉴慧垂着眼眸,一边斟酌着如何布局方可挽回方才落下三子的失利,一边笑盈盈地道了一句:「什么都瞒不过柳兄。」
对于鉴慧而言,柳宽起是一个很特殊的朋友--因为对方曾将他于生死困顿之境拉出苦海,不止一次。
当然,柳宽起这种生来就如同倔驴一样的家伙,他自然是不会什么高超的言语技术的。
如今想起往事来,那未尝不是一种凶残的道德绑架,而且还是柳宽起的人生信念--孝子式道德绑架。
母亲想不开,悬梁自尽后,鉴慧多次寻死而不得,便拒绝进食,待柳宽起从远方赶到时,鉴慧其实已经有一只脚都已经踏上了黄泉路了。
柳宽起亲自从他家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然后雄赳赳地提着那桶水,径直走近了鉴慧的房间,直接粗暴地将那桶水泼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