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摇头叹息,努力抱住了他庞大的父亲,一副嘚瑟的样子,说:「你这嘴硬的老头啊,真是拿你没办法,来,给你个抱抱。」
曹子爽恼羞成怒:「你啥都好就是长了一张嘴,你给老子滚下去!」
骂是骂得凶,但却反手抱住了湛兮,还越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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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离开的那天很低调,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有老百姓成群结队地来送他。
外头人声鼎沸,在嘈杂的七嘴八舌中,湛兮才知道,原来这是先前那些湛兮让唐家「放生」的佃农。
佃农可不管湛兮在想什么,顶头的人又在争抢一些什么,总之因为湛兮,他们又恢复了自由身,而今军师收缴的世家的土地,还分了一些给他们,听说都是小国舅在谏言……
那湛兮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百姓们的好意,湛兮心领了,他接受了一本「祝福之书」,其余的粮食让百姓自己带回去了。
所谓的「祝福之书」,就是百姓们自发请人写的一些祝愿的话语,而很多不会写字的老百姓,就在上头按手指印,湛兮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像是一本血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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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湛兮惊讶的是,闻狮醒临走的时候偷偷摸摸去最后瞧了云生月一眼,结果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樊月英问她为什么。
闻狮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和千鹤公子……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吧?」
云生月还要在北庭建功立业,她也要去皇都给皇室种玉米。
她确实有点心思,但是这些酸酸甜甜的小心思,比之人实现自身的价值而言,还是太轻了一些。
樊月英表示闻狮醒这是敷衍:「这都不是事儿,他总有忙完的时候,哪怕分隔两地,也绝不可能是一生一世都分隔两地。」
闻狮醒的表情苦恼了一些,她轻轻地和樊月英说:「有些事情不合适深想,我对伴侣的很多要求,在这个时代来说,对千鹤公子是一种强求和不公平……」
所以闻狮醒觉得,有些事情,只怕是连说都不必说的。
樊月英不理解地皱眉。
在马车摇摇晃晃中,闻狮醒最后只捡着最重要的说:「比如说,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人,比如说我不打算为他孕育子嗣……」
樊月英惊讶地挑眉,她现在发现了,她似乎还是不那么了解这位大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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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月送到了十里开外。
又站在原处许久,一直到小国舅的队伍,已经在他的视野尽头消失,他才骑马回城。
回到府衙的时候,等待着他的不是他的好师父。
而是一个阴阳怪气的怪师父。
云中雀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我没能拐走小国舅的人,我徒弟却被小国舅的人拐走了小心肝。」
云生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师父,您莫要乱说话了。」
云中雀见他脸上的苦涩做不得假,老狐狸惊讶:「怎么了?难不成猛狮没和你单独道别?不应该啊,她明明……」
「师父,」云生月轻叹了一声,漆黑的眼眸有些复杂,「闻姑娘心中包袱甚重。」
「那你打算……?」云中雀挑眉。
云生月笑了一下,眸光流转:「来日,我……亲自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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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马车上的湛兮,本来是烦这两个人非要和自己挤一辆马车,不肯去其他马车也不肯出去骑马的。
但是闻狮醒不愿孕育的话一出,他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又是为什么?」樊月英无辜地问。
闻狮醒硬着头皮给了最敷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