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那时候罗信还没咽气。
也就是说,樊月英环顾了一下四周,目之所及,满地的尸骨,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时候被拖进了这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这恐怖的花嚼食、吞噬……
「我把阿信烧掉,那这可恶的花,是否会和他的骨灰融为一体?」樊月英问。
陈好喘了一口气:「不会,腐肉金骨喜阴喜凉,稍微热一点它就会死,火一烧,它会直接化作烟气消失。」
樊月英退后了几步,显然是答应要将这尸体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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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云生月已经根据湛兮的指示,找到了角落里,被随意丢弃的,堆成了一堆的--名牌。
每一个大雍朝的战士,都会有自己的名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和所属的军队。
蹲下来的时候,云生月居然有些腿软,他看着这堆积的名牌,眼瞳在不可置信地颤抖。
他甚至、他甚至还看见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其实在他们进来之前,湛兮就已经打量过那堆名牌了。
都是各大军队里,算得上是明日之星那样的存在,好些人的名字,就连原身的记忆力都有。
还有一些人,还是门阀子弟。
这些人曾经何等意气风发?想必就是文人骚客笔下那荡气回肠的模样吧。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还没能彻底发光发亮,就湮灭了所有的光……在这个肮脏的、不见天日的洞穴中。
「我宁愿他当场毙命,被战马踏碎,也不要他竟死得如此悲哀窝囊啊!」那个安北的战士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云生月伸去拿名牌的手在颤抖,那双波光粼粼的狐狸眼中,如今盛满了泪水。
湛兮知道,那其中,该是有北庭战士的名字的,或许……还不少。
毕竟那狗东西的老巢,距离北庭最近。
湛兮原本还以为能犯下如此滔天大案之人,想必其身后必然是有什么依仗的吧?
但是现场并无任何沟通外界的痕迹不说,被这厮盗走的门阀子弟占比还不少……
这些门阀世家最令人头疼的地方在于他们太聪明,聪明到想太多。想必家中子弟不见了,他们还会以为是某某敌对势力暗中出手了吧?
如此一来,此人一人作案,其影响却极为骇人,想必在各地都会因为她的行为而引发不小的争端。
湛兮看着那些名牌,甚至隐约能感觉到那个死在他手下的人的,奇怪的情绪。
那是一种……兴奋到战栗的疯狂。
她在享受折磨这些在当地都小有名气的将士,她意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挑衅那些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根本不敢招惹的势力。
比如名门世家、比如各处军队、比如……大雍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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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对这些全靠精神胜利的废物垃圾犯罪人不感兴趣,他拍了拍云生月的肩膀,寥作安抚。
云生月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开始收拾那些名牌。
湛兮对他说:「我已经派人回去带一些能装骨灰的坛子过来了,稍后焚烧之前,千鹤公子你稍微记一记这些尸骨上面有没有特殊的地方,比如何处骨头的刀痕什么的……」
「这些名牌也只能麻烦你和军师了,将名牌发回各处军队,告知他们此事还有那些尚且能辨认的尸骨的特征……」
湛兮在尽最大可能地想要辨认出他们的身份,新鲜的尸骨被辨认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但是那些已经化作了陈好口中的「脏臭的、稀碎的颗粒状残片」,已经被胡乱地扫做了一堆,根本无从辨认。
这种情况,就唯有就地在北庭安葬,倒是可以让他们所属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