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管他叫「蛇」。
折可克无语地把出鞘了微微一道细缝的刀又推了回去。
不过虽然折可克没拔刀,却也是拿着刀,才去开的门。
门外站着一个令他有些始料未及的人--高铁牛。
或者说,高敬恭。
折可克还记得,上元佳节那一晚,小太子亲口给他赐名为「敬恭」的。
对于高铁牛,折可克的感官有些复杂。按理说,他本不会留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将军府中的杂役。
但是或许是玄之又玄的宿命在作祟,在将军府看见埋头捣大蒜的高铁牛的第一眼,折可克就觉得……他似乎在冥冥之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太玄妙了,就像是灵魂忽然被抽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去的感觉一样。
那是高铁牛……那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呢?
高铁牛只不过是一个流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在世间游荡,旁人提起他折可克,与他相提并论的人,活着的是傅桧柏,逝去的是曹毅之。
可是纵使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令人费解,折可克心中那种诡异的既视感,却始终如一的强烈,并且越来越清晰。
后来,能够印证他这种想法的证据越来越多了。
曹大将军亲自夸赞此人的天赋,在将军府的时候,每日都亲自教授对方武功……
小金童也很看中他,知晓高铁牛这厮不通人情世故,是个锯嘴葫芦,特意带着他,想要弥补他的缺陷……
这是第一次,折可克和高铁牛单独见面。
那种看到自己的「半身」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
折可克对此很是不解,但是并无嫉恨、忌惮之类的情绪。
折可克对这种玄妙的冥冥之中的感觉,感到疑惑,也为小金童特意安排并不是最合适的高铁牛过来向自己传达信息,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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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牛看了折可克一眼,多少看出了折可克的眼神格外的复杂,但是他没有深究,只是垂下了眼眸,死板地说:「国舅爷让我告诉你:『苦肉之计,一死一伤可破。』」
折可克回过神来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就大概明白了小金童想要向他传达的意思。
见折可克听清楚了,高铁牛掉头就准备离开。
「铁牛,你等一下。」折可克出声喊住了他。
高铁牛回头,疑惑地看着折可克。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四目相对。
这一刻,大雍帝国天际之上的双子星,彷佛在对称的轨道中,骤然停滞了一瞬。
折可克问他:「小金童的这句话,你听明白了吗?」
高铁牛老实地摇了摇头,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摇头摇到一半停了下来,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这就是懂了,但还没完全懂,精准卡在半桶水的理解水平上。折可克为湛兮想要拉扯高铁牛这种蛮牛,感到头疼。
折可克叹息了一声,转身进屋:「你跟我进来罢,我给你仔细说一说。」
高铁牛迟疑地看着折可克。
折可克回眸,看见他还僵硬地站在原地没动:「怎么了?」
「你要教我?」高铁牛的表情有些古怪,「为什么?」
「为什么不教你?」折可克挑眉反问,彷佛他懂的东西,高铁牛没懂,他教他,是那么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
高铁牛眼神晦涩地看着折可克,很是踌躇。
折可克抱臂,高挑的身体靠在了门框上,青年将军的身姿,犹如一头假瞇的猛兽:「小金童非要叫你过来找我,不就是为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