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1 / 2)

一个在云生月口中避世而居的「闲云野鹤」……

他是凭什么一入眼,就判断出那处理过的茶叶,就是豫毛峰的?

这眼力,和他的在外的人生履历,不太符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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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回到都护府的时候,看见有个锦衣少年,正坐在待客的厅堂里,发着呆。

唐小棠听到了动静,回头看见湛兮向自己走来。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湛兮回来了。

唐小棠下意识地率先扯起了笑脸:「小国舅你回来了啊,我听说你喜欢狗,我这里有一条名贵的小犬……」

唐小棠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但是眼神却在发散,里面都是空洞。

说着说着,唐小棠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了,他看看已经完全暗淡了下去的天色,有些失神地喃喃:「怎么天都黑了,我以为我就是坐着等了你一小会而已啊……」

唐小棠怔怔然地,又坐了回去,满脸的空茫和无措。

湛兮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得像是无比怜爱他一般:「糖糖,你这是怎么了?」

唐小棠抿了抿唇,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没什么,我今天来找你玩的,可能是没吃饭,肚子饿,饿胡涂了。」

说着,唐小棠又仰起脸来,对湛兮笑了笑。

湛兮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了,无奈地说:「糖糖你别笑了,我看着你,你脸上笑着,心却在苦着……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这样笑,太令人心疼了……」

湛兮感人肺腑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一阵系统音,在脑海中阴阳怪气地唱了起来--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第138章

湛兮因为那该死的系统一次歌兴大发,就瞬间被清空了所有的演技。

不过好在唐小棠也已经缓过来了,无需湛兮继续安抚他。

唐小棠带来的那条小狗,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躲在椅子底下,偷偷地瞅着这两个少年郎。

唐小棠弯着腰,似乎是在看那条小狗,又似乎只是在放空了自己。

好一会儿之后,唐小棠问湛兮:「小国舅,如果公狗咬死了母狗,那小狗应不应该为了替母亲报仇,而咬死公狗呢?」

湛兮:「……」看来应该确实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啊。

绯衣的少年没有说话,沉默着在唐小棠的身边坐了下来。

唐小棠疑惑地扭头看湛兮。

其实在湛兮的猜测中,按照常理的话,唐小棠的母亲也不应该是唐家主亲手杀死的,唐小棠的母亲,最多就是被丢出去的弃子。

但是……那对于唐小棠而言,将他的母亲舍弃于必死之境,或许就与亲手杀死她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所以,唐小棠说的是:「公狗咬死了母狗」,而不是「公狗害死了母狗」。

「大雍朝的《雍律疏议》不建议这么做。」湛兮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唐小棠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似乎有些垂头丧气了起来。

湛兮说的是明面上的法律条文解释方式,大雍律法在确定相关方面的律法的时候,根据了《孔丛子》中记载的一则故事:「梁人娶后妻,后妻杀夫,其子又杀之。」

简单说来就是:后妻杀父,子为父报仇,杀了继母,被视为大逆不道。

这个律令推断的大前提是:杀母乃是大逆不道之行径。

小前提则是:《仪礼·丧服》中所提出的「继母如母」

所以,结论就是:杀继母大逆不道。

这是一个父权社会,为亲父杀继母,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反过来,为母杀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