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是个笼子!湛兮一把掀开了遮挡光线的布料,里边的成年犬便猛地发作了,闪烁着幽幽冷光的眼睛盯着湛兮看,喉咙里咕噜咕噜地低沉吼叫着。

别说那些个搬东西的丫鬟小厮了,就连一贯稳得住的老管家和刘氏都被吓了一跳。

刘氏有些惊疑不定:「这、这是……」

「这是太原府今年上供的青犴犬。」唯一没有被吓到的湛兮淡定将布料又盖了回去,「野性难驯,不愧是胡地野犬,确实是一条好狗。管家,你派人把这狗送到广平侯府去,就说这是我送给王意如的『赔礼』。」

「赔礼」二字,湛兮说得格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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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侯府。

「世子,威远将军府来人了。」

正在家中赏荷的锦衣青年闻言回首:「哦?所为何事?」

威远将军府的人,这可不只是稀客不稀客的问题了……

「说是来送小国舅爷给您的『赔礼』。」

……

蹲在笼子前的王意如一把将布料盖了回去,遮挡住了那凶性十足的青犴犬龇牙咧嘴的凶猛样子。

青犴犬啊,这可是贡品中的极品,事情竟然闹到圣人那边去了么?

王意如舒了一口气,忍不住磨了磨牙:「好你个曹睿之……」

话未说完,就有广平侯的亲信上前打断了他:「世子,侯爷叫您去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王意如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临走的时候吩咐左右道,「把这狗给我招待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亏待它!」

广平侯府,内书房。

「父亲。」王意如朝案牍前那捧书在读的美髯公行礼。

广平侯看都未看他一眼,随手将手边的折子丢到了王意如的面前:「你看你做的好事!」

王意如垂首看脚边的折子,折子表面没有任何标志,这是广平侯府的密函,他没有在意父亲的态度,蹲下去捡了起来,展开来读。

越是读,王意如便越觉得荒谬--永明帝居然在昨天夜里,连夜派遣京兆尹去查明坊间流传的不利于曹小国舅的流言蜚语。

京兆尹是何许官也?这可是治理京畿地区的三辅之一!京城的管理问题,大大小小,就绕不开这老东西,而这老东西也就是帝王身侧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