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要见我?」湛兮问。
张养德忧伤地说:「国舅爷,您的事情,小人也不敢过问,那崔恪能为您办事也是他的荣幸,只是……若您只是需要个画技不错的人替自己干活的话,那我能为您多请几位画师么?还请国舅爷恕罪,实在是那崔恪和我家走六礼,只走了纳彩后就没动静了!」
他这一番话,反应过来就是--我能不能多请几个打工人分担一下我未来女婿的工作,您这个大资本家再这样压榨下去,我女儿和我女婿啥时候才能结婚呢!?
湛兮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可以。」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别人还能帮我加快工程进度,我又不用出钱请画师,完美!
张养德千恩万谢地准备撤退。
「等等!」湛兮挽留。
张养德回头看来:「国舅爷还有何吩咐?」
「有能力的话,还可以『多』请几个画师。」湛兮含蓄婉转地说,特意咬重了「多」字。
瞬间理解其意的张养德:「……」你真的缺那几两银子吗!?
******
与此同时,会客厅内。
石青竹以为自己和许氏父子的见面,会非常的尴尬,毕竟她虽然已经从夫人和小少爷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及阿娘的亲人从未放弃过她,但人的感情毕竟是相处出来的,她自诩和许氏父子毫无感情,见了面,怕是只有局促与尴尬。
可是当许俊侠抬步进来,看清石青竹缓缓转过来的脸的那一剎那,就泪如泉涌了。
石青竹看着这位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望着自己大哭的模样,原先是有些呆滞的,可是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情绪是可以感染的。
「孩子……孩子你快过来让舅舅瞧瞧你。」许俊侠红着眼睛,颤颤巍巍地向石青竹伸手。
「……舅舅!」原来喊出来也没有那么难。
几人抱头痛哭了一场,又向丁大花问及旧事,丁大花将知道的都说了。
许俊侠伤心至极:「我们不是南边广府人,只是那时广府一带的棉花风靡诸郡,黎族弹棉花的技艺又四海闻名,所以才特意叫人从那边打造的衣物……」
丁大花抹着眼泪说:「仙芝说过,她养父,那个那老郎中,起先是到附近打听她是不是周围走丢的孩子,一无所获。后来听人说有一队非法买卖人口的拐子,曾经打这儿路过,这孩子可能是生了病,荒郊野岭的也卖不出去,眼看着活不成了,这才随意丢了。」
丁大花越说越难难过:「人家猜着说,一定是她出身很好,穿得好,才被扒光了衣服,只留了件普普通通的里衣,头上手上脖子上,那是一件首饰都没有……原先没有丝毫的线索,一直到老郎中发现这里衣的工艺不常见,他夫人又发现衣襟内里绣着一只小小的青竹。」
听到此处,许俊侠更是怆地呼天,许越抱着父亲怎么安慰都无法,只能帮着父亲掏出了他临出门前,小心翼翼塞进衣襟里的东西--